“那他取走了什么物件儿?”卫璟好整以暇地躺在被窝里,侧头朝卫楚的方向望过来。
卫楚抿抿嘴唇,指着戏命离开的方向:“戏命大人……将我的床……取走了。”
阐述着事情经过的人满脸难以置信,看得卫璟直想笑,但他终究是努力忍住了,换上与卫楚如出一辙的惊愕表情:“他将你的床取走了?那么大的床榻,在他眼里竟是个说取便能轻易取走的玩意儿?”
卫楚把怀中抱着的小包袱暂时放在桌案上,为难地回答卫璟道:“是,只留下了被褥。”
卫璟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过无礼之举,可面对此时的卫楚时,他却突然生出了些许坏心眼子。
姑母让卫楚搬回主卧房,自然是因为那一个目的。
卫璟只是装傻,又不是真傻。
他完全清楚姑母此举意欲何为,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随意让一个姑娘家失了清白。
但阿黛在东厢房里蹲守着,戏命又扛走了卧房中的坐榻,卫楚能睡的地方,便只有自己所在的这张床了。
卫璟对自己的定力还是有信心的。
他抬手拍了拍身侧的柔软床褥,神色自然对卫楚说道:“那……就在这儿睡罢,阿慈,天色不早了,快到榻上来躺着,可暖和了。”
“啊对了,你洗漱了没有?”没等卫楚回答,卫璟又问道,“若是没洗,我叫人再添些水来,将后面汤池子里的水换掉,你好好泡一泡。”
“不,世子,我过来前已经洗好了,我们直接歇息便可……”卫楚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自然能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过于模棱两可,让人平生误会。
果然,卫璟也哑然了半天,方能缓过神来,他尴尬地笑笑:“洗过便好……”
说到这里,卫璟的脸色也是一变。
算了,他也别说了。
卫楚难为情地低着头不吭声。
他的脸红得厉害,抓着裙角站在卧房正中,原本就苍白的嘴唇被他咬了又放,放了又咬,竟也变得红润了许多,甚至微微有些发肿。
“那……世子,我们歇息吧……”卫楚的声音轻如蚊蚋,若非卫璟仔细去听,怕是压根儿无法分辨得出他在说什么。
月影偏移,床幔落地。
卫楚卸了头上珠钗,摘了翠色耳坠,随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卫璟的身边,盖好被子,呼吸放得极轻,温声道:“世子……好梦。”
从小到大脑子里都装着礼义廉耻的卫小世子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被卫楚身上的清冽气息侵入鼻息间时,卫璟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当场就像是被麻痹了的蛤|蟆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