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怜。”冯云道,“收葡萄。”
“是。”
冬怜应声。
冯云走过葡萄架,和冯云年岁差不多的小沙弥在前面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里面的摆设映入眼帘。
正对着一排书架,书架前的书桌两角弯起,桌角有痕,可见常年案牍,桌上摆着一个盒子,盒上有锁。
冯云转过目光,左首有矮桌,墙上有钉扣,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靠墙。
一叶而知秋。
矮桌略方,必是棋盘,钉扣长度大抵是山河地理图,柜子大小可放画卷卷轴,还有窗边上的扣子,亦可遮挡日头寒风。
另一边空荡荡,可见地上的痕迹就知道只摆着一张拔步床。
比她的还要大。
冯云走过去,还能闻到淡淡的紫檀香气。
紫檀木的拔步床。
想来即便是皇家,也没这么奢侈能随意的扔在寺庙里。
冯云绕了一圈,才最后走到桌前,开锁。
盒子里一封信笺,还有两盒黑白棋子。
信笺说,那两盒黑白棋子是用黑白暖玉所作,常年把玩有祛毒养身之效,他现在身体大好,已经用不上,就送给她。
冯云撇撇嘴,打开一盒棋子,正是黑色的。
黑色的棋子捏在手心里,微凉,却又是舒服的润滑。
冯云对着镜子照了照,黑的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黑白两盒棋子,应该值不少钱。
冯云继续看下去。
后面说他离开前在西山寺见到了她身边叫春晴的女掌柜,女掌柜的防备心很强,他说了你家女郎把风云台给了他,女掌柜也说女郎也提过此事,但女郎不在,她不会听他的,他说她有这样的女掌柜很好。
他还说原本他不想收下风云台,在得知风云台的大小之后,还是决定收下来,虽有偷懒之嫌,还是会以利息还她损失的收益,又列了还利息的条款,说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详谈。
他又说他身边都是父亲还有外祖父的人,他的人只有一个,是前些年他在西山寺不经意帮了一个小忙的江湖人,那人执意要报答,现在在京都靠卖力气为生,在他离开前两天,那名江湖人来了一趟西山寺,在西山寺外救回了一个险些被拐卖的小女娃,方丈说既是缘法,不可推却,那江湖人现在在醉香阁任拳手,实则他最擅长的是刀剑。
他又写了和那江湖人彼此相识的暗号,说是那汉子好似多年不见的远亲,那远亲父母双亡,靠外公养活长大,后来离家远去养家糊口,腰间有痣可辨真伪。
冯云摇头。
这哪里是暗号,根本就是自己的番外小传。
尤其后面他还加了句,他腰间也有痣。
……
冯云的视线连忙跳过。
这种隐秘之事怎么能写在纸上,就不怕被有心人看去?
虽说钥匙在方丈手里,可方丈真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即便方丈不偷看,旁人偷偷看了也说不定啊
也不写清楚这痣是红的黑的还是旁的颜色,又或是多大多小,又是腰间的哪个位置……咳咳,她想什么呢!
如斯俊美的小郎君腰间的痣必然是红的才会勾魂夺魄嘛!!
“嘿嘿,嘿嘿。”
冯云听到屋内回响起自己的笑声,连忙的闭上嘴巴。
佛门清净地,不要想不该想的。
冯云继续看下去,后面他说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思来想去还是唯有一首词可代。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