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太师椅上用两个包了白布的手专捡了窝丝糖吃.看上去有点可笑,却也很可爱。
丫鬟们都笑盈盈地望着他,徐嗣谆和徐嗣诫来了。
“四哥!五哥!”诜哥儿跳下桂子。
“你的手?”徐嗣谆有点奇怪。
诜哥儿很烦。
怎么人人都问他的手啊!
“没事,”他怏怏地道,“我被娘亲打了一顿!”把事情的轻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徐嗣谆大笑,关切地问他:“看了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
“看了。”诜哥儿满不在乎地道“就是抹药、吃药唤!”然后问他,“四哥不用上学吗?怎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们来看看六弟!”徐嗣谆含蓄地道。
徐嗣诫则沉默地朝着诜哥儿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诜哥儿歪了脑袋望着徐嗣诫:“五哥害怕打雷吗?”
徐嗣诫讶然:“我不怕打雷!”
“那你为什么睡不好?”
昨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
“我没有睡不着!”徐嗣诫神色微变,笑容有些僵硬起来,眼底还带了一丝警备。
诜哥儿并没有注意到。
“被我猜对了吧!”他得意详洋地指着徐嗣诫的眼晴.“你这里都黑了。石妈妈说,要是睡不好,这里就会是黑的。”
“哦!”徐嗣诫的表情私懈下来,笑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柔,“我这几天熬夜看书呢!”
“赵先生说你的功课进步了不少。”徐嗣谆在一旁道,“刻苦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因此败坏了身体。要是身体垮了,精力就跟不上了.功课反而会落下来…”
正说着话,帘子一撩,十一娘走了出来。
“听着是你们的声音!”她笑道,“你们怎么来了?谨哥儿正在里面描红呢!” 意思是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两个人都是跟过十一娘的,知道她对功课要求严。下了学就要做功课。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推迟,但不准半途而废。有时候,因为功课没有做完,甚至会推迟用晚膳。
徐嗣谆和徐嗣诫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陪着十一娘坐下。
洗哥儿却吐了吐舌头。
徐嗣谆问起谨哥儿来:“听说昨天晚去被教训了?现在怎样了?”关于谨哥儿被罚的原因,昨天晚上太夫人、徐令宜和十一娘商量了半天,决定把它归纳为谨哥儿不愿意给庞师傅道歉。免得节外生枚,有流言蛮语传出来。
“还好!”十一娘笑道,“就是在屋里呆着,有点不习惯。”眼捎瞟过沉默不语的徐嗣诫,见他好像瘦了不少,大家在这里说着话,他端坐在那里,目光却没有焦点,一副心不在焉的帐然模样。
“你这些日子还常常去书局看书吗?”十一娘问他。
上次徐嗣诫神色有些异样,十一娘把喜儿叫来问,知道他跟徐嗣勤几个在城南给徐嗣谕送行的时候遇到了徐嗣谕的几个同科,饭后大家一起去逛了书局,他非常的喜欢,有时候邀了徐嗣谆去那边逛。徐令宜知道后颇不以为然:“难道比家里的藏书还丰富不成?”
每个人的爱好不同。
亦些人,就喜欢去泡图书馆,觉得图书馆有感觉。
“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别管头管脚的。要不然,您又何必开了他们的门禁?”
徐令宜没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样被默认了。
听母亲提起这件事,徐嗣诫微郝:“四哥这些日子常常陪着父亲去威北侯府,也没时间和我出去,我有时候一个人去那边逛逛。”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是有趣的人?”十一娘和他聊天。这些日子,她也没有顾得上徐嗣诫。现在又发生了谨哥儿这件事,她这才惊觉她对儿子教育的缺失,从前虽然严厉,但把落实的事交给丫鬟、媳妇。这些丫鬟、媳妇对她再恭敬,对她再俯首,可毕竟主仆有别,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谨哥儿见了.胆子越发的大,对她的话也就越来越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会全然的听取。孩子就像庄稼,过了这一季,就该成熟收割了,没有下一季。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谨哥儿现在的教育问题却不能放。她准备以后把精力放在谨哥儿的身上。
“没有!”徐嗣诫表情微微有不自然,“我就是在那里随便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十一娘自然会尊重他的意愿。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书局有没有上新书?”
“有!”徐嗣诫见十一娘没有追问,态度有些殷勤,回答的很详细,“翰林院有一位新进的学士,姓关,闲余之时喜欢玩石,写了本关于这方面的书,叫《袖中珍》。还有位姓庆的秀才,四十年间一直游历天下,去年突然病逝。他有个儿子,是建武五十五年的进士,现在南昌府做知府。把父亲留下来的诗稿出了本书,托付一些书局出售。我当时翻了翻,清新秀丽,让人耳目一新,就买了一本回来。娘要是感兴趣,我等会给您送过来看看……”
正说着,项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