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岸风看着没有说话的宋知晴,低低催促:“姑娘?”
宋知晴苍白清丽的脸微微回缓,摇了摇头:“多谢,不用。”
她撑起身子,伸手去扶轮椅。
轮椅却往前滑了几寸,她赶忙稳住轮椅。
顿了顿,宋知晴抬眸,又朝他看去。
她见过的人其实不多,在没有“出嫁”前,她的活动范围只在晚山与晚山山脚的两个乡。
但她敢断定,眼前这男人绝对是少见的好看,是千千万万的人海里一眼就能被望见,最为出众闪耀的那一个。
除却无可挑剔的俊秀五官和秀挺高挑的身姿,他的气质也很吸引人。
宋知晴不曾见过这样的气质,冷峻、清冽、干净、尊雅,又……很暖。
像是拒人千里,却又有一股亲切宽厚之感。就仿若,仿若是无人的湖泊上,一座孤零零的屋舍下垂挂着的檐灯。
高空的风这时将一大片纯净皓白的绵云带来,低处的湖风也似变得轻盈。
夏岸风上前,俯身伸手,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宋知晴下意识抬手去握,指尖才触及,她脑中骤然响起师弟的话,愣了一下,将手收回。
“不,不用。”宋知晴道。
纤细莹润的指尖若蜻蜓点水,离开了男人略显粗粝的肌肤。
而莫名的,宋知晴觉得耳朵有点烫,有些不太自在地收回视线,继续去扶轮椅。
可这轮椅,就是要与她作对一样,又滑走了。
夏岸风抬手扶住轮椅,稳住它的“走”势。
宋知晴看了他一眼,轻轻抿唇,忍着手腕的疼痛,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湖风拂来,她的发丝衣衫轻动,俏丽精致的脸蛋在天光下写满倔强不服输,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就是上不去。
忍不住的,宋知晴又朝男子看去。
他一直在看她,黑眸没有什么起伏波澜,清清冷冷,但这双眼睛太好看,深邃专注,看得她……心跳莫名狂奔而起。
一分神,宋知晴一个不慎,又摔了回去。
夏岸风眼疾手快,大掌托住她的手肘,避免她摔痛。
宋知晴忙抬眼,男人的俊容近在咫尺,她甚至在看他的黑眸深处,望见自己受惊的模样。
宋知晴立即从他掌中抽回手来。
夏岸风看着她,顿了顿,沉声道:“失礼了。”
这声音着实太好听,似有雪的颗粒,又有雪的寒。
宋知晴看向其他地方,没有接话,纤长微翘的睫毛轻轻眨着。
夏岸风尝试又想扶起她,见她如此,他便作罢。
“你,没有失礼,”宋知晴望着湖面,很轻地道,“我辨得清是与非,你方才扶我,是为避免我受伤,多谢。”
说着,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身上这衣服,不是侯府中人。”
看着也不像是来府拜访的客人,这几日的客人皆是锦衣绫罗,一眼看上去便很贵。
不过论及贵字,眼前的年轻男人虽是简素灰衫,但他身上有着一股逼人的锐意。
这份锐意所带来的贵气,比那些锦衣绫罗还要强盛,无法忽视。
此等轩昂气宇,怎么看都不是等闲人。
夏岸风淡淡道:“嗯,我随我家主来府作客。家主他们有要事商议,不需我留在那边,所以我出来闲逛。”
宋知晴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