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中午,女眷们才出行,众人从侯府最大的侧门秋华门出来。
整条后巷已被清场,无一百姓。
门外停着长长的一排轿子,统一素白色,地上落满纸钱,空中那些飞扬的白幡,让阳光在纸钱上忽明忽暗。
苏东莲、苏东蓉还有刘宜真刘宜宁和几个表小姐们并不在刚才跪拜的队列里,待女眷们迈出秋华门时,她们才陆陆续续走来。
宋知晴的轿子在南宫书兰之后。
一个仆妇过来背宋知晴上轿,明香和明桂在旁帮忙。
陆玉雪的轿子在最最后面,在苏言仪的妾室之后。
她和宋知晴隔着至少十人,这中间,还有刘宜真刘宜宁这些表小姐们。
队伍启程,轿夫们抬轿,踩着纸钱离开。
长巷外面的主街上,百姓挤挤挨挨,伸长脖子望着这条侯府女眷仪队。
贵气的女人们坐在轿中,跟在一旁的姑姑和丫鬟们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目标。
宋知晴的轿子后面跟着轮椅,吸引的目光便更多。
明香和明桂,还有后面的明云和明花,一路被无数人评点。
仪队经过豪德路的江兴酒楼,气派的酒楼上,几个灰衫男人立在一个包厢窗前,垂眸而观。
宋知晴的轿子后边所跟着得两大箱东西,让宋青低笑出声:“别人出行为图轻便,这居然是两大箱。”
宋青的表弟房振归在一旁道:“看轮椅便知,是那二少奶奶的东西。”
宋青道:“徐堂说她简素,看起来,东西真多。”
待队伍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几人收了兴致,回到屋里。
夏岸风正在书案后回信,宋青走去道:“这些女眷去闻列山,说是要住个三两日,苏家男人去往陵殿,也要守上几日。这侯府忽然一空,就剩方老太君了。”
夏岸风淡淡道:“侯府家仆多,方老太君不会伶仃一人。”
“也是,徐堂也在府里,还有那位二少奶奶送去的下人。”
宋青的话刚落,房振归走来道:“哪有,徐堂不在府里,我今早还在凝香阁门口看到他了呢。”
“凝香阁?”宋青看去,“这名字听起来,是个胭脂铺?”
“是个青楼!”
宋青一笑:“哈,这徐堂!”
说着,宋青的笑容变深,朝夏岸风凑去,嘿嘿道:“少将军,说来,您都二十出头了竟还没碰过女人,这青楼,您要不要……”
夏岸风眼皮掀起,黑眸深邃,亮如点漆,冰冷地看着宋青。
宋青吞咽了口唾沫,嘀咕道:“行,当我没说!”
他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灰衫男人过去开门,进来得是石贤炜身边的副将,吴显兵。
“少将军,”吴显兵抱拳,“昨夜城外发生了一起劫案,您定猜不到,动手得人是谁!是康西华!”
宋青他们皆大惊,快步过来:“谁?!”
吴显兵道:“康西华!正是当年劫持夏老将军在淮南的辎重的康西华!!”
众人瞪大眼睛,纷纷朝夏岸风望去:“将军!”
夏岸风俊容冷峻,没有波澜,但他所握着得笔端,在纸上长久停着,入木三分,墨点晕开了很大一朵。
“好家伙!”宋青喜道,“找了这厮这么多年,他竟还活着!”
吴显兵喜道:“是啊,天道报应,终于让他落在我们手里了!竟还离得如此近,都在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