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片雪花飘落在皇城之上,一夜之间,整个临安便是换做银装素裹,满目皆是白雪皑皑的景象。
再过不久便又是临近一年之末,城中已是渐渐有了过年的味道,张灯结彩的街道上亦是热闹得很。
虽然大唐在经历了一次差点让朝廷颠覆的叛乱,各地皆是刚刚才稳定,但这也不影响百姓们对于年节的期盼。
反倒是不少人都认为,就是要靠着过年的气氛来冲冲喜,比起去年之时,临安城里也来了不少南北的百姓。
虽然已经是到了朝廷规定的休沐日子,但文渊阁中依然是来往不断,大大小小的官员来来回回的穿梭其中,来自大唐各地的折子更是如潮水一般涌进文渊阁。
暖房之中,谢东阳和几个内阁大臣皆是一刻不得停歇,每一份折子顶多看了两眼就批复,若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则是直接丢进竹篓里,等着被拿去烧锅炉。。。
毕竟才平定了各地的叛乱,再加上燕王此前攻下了两州之地,虽然叛逆已经清除,但却是留了一堆烂摊子。
要不是李明乾这一朝的内阁堪称有史以来能排进前三的内阁大臣阵容,换做是其他人来文渊阁当差,只怕是早就焦头烂额了。
苏文璋皱着眉头,将一份折子直接丢进身旁的火炉子里。
嘴里忍不住骂道:“燕王叛军在南下路上抢了五头猪。。。这种事情怎么报上来的?五头猪的赔偿还需要内阁票拟吗?通政使司干什么吃的,这种折子是怎么送到内阁来的?”
屋子里几个负责文书的翰林院官员被吓得头都不敢抬,只能互相使眼色,将那些还未呈报上来的折子拿出来再次检查。
史迁抬手揉了揉脑门,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作为兼任兵部尚书的内阁大臣,这几日所处理的文书比他一年的量还要大,地方州军的抽调,叛军的处置,围剿剩余叛逆。。。史迁几乎已经一个月没能回家,这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谢东阳放下手中的文书,看了一眼史迁说道:“兵部的折子拿一半过来吧,史大人去偏房眯一会儿吧,累垮了身子可不行。”
张居正亦是点点头:“史大人,下官对兵部的公务也不陌生,可以代劳一些。”
其实张居正作为吏部尚书的烂摊子也不少,毕竟这一次因为皇子造反的事情,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员都被革职,如今都被流放到海外了。
这么大的缺口,简直比当初长孙家覆灭之时还要麻烦,再加上地方州府的官员在叛乱中也死伤不少,眼下吏部为了维持稳定,就连那些六七十岁的举人都起复到地上任职了。。。
史迁点了点头,也没有故作矫情,缓步的朝着偏房而去。
“我休息一阵,待会儿替你们多勾几个折子。。。”
虽然这一堆烂摊子让人应接不暇,但不管是内阁这几位大佬也好,还是其他九卿衙门的官员也好,大家都没有一句怨言。
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曾经的大唐内忧外患,而内忧是最为可怕的,毕竟一旦内乱,外患便会同时出现,届时便是大唐生死存亡的时候。
如今内乱已经平定,经过陛下的布局,将这些藏在水面之下的人都钓了出来,此后便再无后顾之忧。
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男人穿过廊道,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进文渊阁。
此人正是如今在临安城颇负盛名的新晋红人,外事部右侍郎,徐宾。
外事部如今已是被天下商贾当作是最向往的地方,以前户部想要让这些商贾捐钱捐粮,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至于商税,这些商贾更是偷奸耍滑的想尽办法不交或是拖延,甚至把银子埋到地下。
但现在不同了,这些商贾可谓是上杆子给外事部送银子,还生怕外事部拒之门外,为了得到一个入库的名额,这些商贾更是争先恐后的自愿多上税,根本都不用去催,妥妥的变成了一帮舔狗。
徐宾也慢慢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那就是小财神,至于财神爷本尊,自然还得是徐冰那位老师。
“下官徐宾见过几位大人。”
见徐宾来了,谢东阳当即放下折子,难得对年轻一辈的官员露出和蔼的笑容。
“徐大人来了。”
一来徐宾是李兆的学生,谢东阳一直认为自己欠了李兆不少人情,二来眼下将徐宾叫来文渊阁,自然是因为需对徐宾做事情。
苏文璋对徐宾颇为满意,毕竟靠着这家伙一手操持,才让今年的商税多了四成,这可是实打实进了国库的银子。
不过外事部虽然名义上归户部管辖,但实际上户部却并没有办法插手外事部的公务,毕竟皇上放了话,外事部只需要对他一个人汇报公务,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白,外事部的地位其实已经等同于九卿衙门了。
“小徐啊,你家老师为何没有进宫啊?”
毕竟苏文璋是李兆的老师,而徐宾是李兆的学生,苏文璋叫他小徐也是正常的。
徐宾谦卑的抬手道:“老师今日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便是让下官前来,老师交代了,各位大人需要外事部配合做什么,只管吩咐就行,下官一定尽力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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