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始散,皇甫凡便不顾父兄之愠怒眼神,急不可耐地拉上秦夜,一同匆匆赶回秦王王府。
两人来到一处风雅安静之别院门口,秦夜止步不前,示意皇甫凡自己进去;谁知这小子磨磨唧唧徘徊许久,就是不敢迈步而入,眼见赵御和赵望由远及近,秦夜趁皇甫凡探头往院中看去之时,一脚踹在其屁股上,将他送了进去,同时放声喊了一句:“霜序姑娘一路辛苦,皇甫凡特来拜访。”
赵御和赵望将秦夜之言行尽收眼底,一向冷若冰霜之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笑甚?一个个都不让本王省心,你们什么时候也有佳人居家等候,本王才算真正达到了无忧无虑之境界!走吧,那边还有三位等着呢。”
秦夜分开他们,从中而过,两人各自感慨,紧随其后。
“与公子文武一别,再见已过五月有余,不知公子近来可好?”
林霜序青衣在身,仍是与皇甫凡初见时之装扮;只不过,白嫩之容颜上,今天却抹了一层淡妆,可惜她对面那个呆子没发现。
“好、好,这棵树长得真好,这盆花开得也好……”
皇甫凡负手而立,对院中之花草树木,莫不啧啧称奇。
“我是老虎吗?如此怕我?”林霜序蹙眉,已有不悦之色。
“对对,老虎,人人都怕。”
皇甫凡宛如驴子耳朵,听三不听四,偏偏还不假思索即脱口而出,惹得林霜序俏脸一红,拂袖走进屋内,闭门不出;皇甫凡不明所以,在院中傻兮兮地站了好一会,直到饥肠辘辘,才想到她肯定也饿了,于是兴高采烈地跑出别院,找寻食物去了……
秦王王府另一处别院之中,萧衣、薛军、杜恨三人安坐一室,均是各自喝茶,谁也不理谁。
按理说,薛军与杜恨同为昭武之逸民遗臣,曾经又和萧衣一起浴血攻下天焱双州,应该可以居中活跃氛围;遗憾的是,被困双州牢狱近一年,此刻的他无心交友,只想弄清楚秦夜将他们带到这里,意欲何为?
反观萧衣,经过赵晖上次所密谋之事宜,他已然做出了抉择;今日之处境,他也猜到了大致原因;是故,他无心多想,神态怡然自得地慢慢品茶。
对于杜恨而言,他本隐没山野之人,去哪都无所谓,随心而已!此次应秦夜之邀,千里来到焱京,虽然明白其个中之意,但他也没有拒绝……他与皇甫凡相处过,亦曾见过秦夜,对两人印象都极好,知道他们都是上天遴选出来的大有为之子,定可让这战事不断、混乱不堪之天下变得更好;让他颇感意外的是,通过一路之谈天说地,他发现林霜序姐弟绝非池中之物,女的蕙质兰心,似乎与皇甫凡情愫暗生;男的生性坚韧,竟豪言要通过自身努力,加入傲视天下之羽营所属建功立业……一时兴起,竟收他们做了自己的弟子!
伴着整齐之脚步声,厅中之沉寂顷刻间被打破,萧衣三人还未见到人影,即听到一阵爽朗之笑声传来:
“昨夜太晚,秦夜不忍打扰三位歇息,直到此时才登门拜访,还望诸君见谅,哈哈哈……”
话音未落,秦夜带着赵御和赵望就出现在门口,对着萧衣等人行了天揖之礼。
“少装蒜,将本将强行带到此处,你究竟想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本将在双州大牢内呆了这么久,可曾见过本将有一丝怕死?本将生是昭武将军,死是昭武英魂。”
薛军认清来者正是秦夜,于是起身怒骂。
“薛军,祖籍昭兴,为人忠正、作战勇猛……秦夜严令下属对你封锁外界消息,只因惜才;平王昭兴城外兵败自刎、正王武都城外战败自杀、皇帝华绝病死、昭武王朝已亡,还望将军珍重。”
秦夜句句杀人诛心,听得薛军痛不欲生。
没有理会嚎啕大哭之薛军,秦夜镇定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接着说道:“这是令堂亲手所写之家书,将军且看;另外,我天焱君臣于今早朝会,已定将军为代京州领,明日进宫谢恩之后,即可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