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阿忠很爽快地应声。
这时候鱼丸面上来了,阿忠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鱼丸上,方焕也有一份,不过他不怎么钟爱鱼丸,听着覃志钊跟覃忠说话,一个问、一个有一搭没一搭地答,嘴里还包裹着食物,方焕就顺便说:“打球也很辛苦的,还容易受伤。”
谁知阿忠说:“学习不辛苦吗,我每天要死好多脑细胞,难受。”
“那以后不逼你学习,改成每天打球。”覃志钊试着问。
阿忠怔了怔,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方焕把自己碗里的鱼丸夹给阿忠,还示意阿忠快吃。到最后,由于方焕不断地给阿忠夹丸子,阿忠碗里冒出一座小山,他突然多出那么多丸子,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是不是又要骗我什么!”他很难过,甚至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吃到那么多鱼丸,难过到流出泪来,怎么劝都劝不好。
覃志钊单手扶住额头,真的十分头疼。
“不是啦!”方焕不知道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
覃志钊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语气很轻:“先吃饭吧。”
一听这话,阿忠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开心吃饭,腮帮子还鼓鼓的,觉得今天简直太幸福了,能吃到那么多鱼丸。
方焕问身旁的珍珍:“他平时都这样吗。”
珍珍谨慎地点头,“对,不能同时提学习和鱼丸,因为……”
没等她说完,阿忠察觉到不对劲:“不许你们两个说悄悄话!”
珍珍只好专心吃饭。
方焕却在一旁偷笑,心想在阿忠眼里,也许鱼丸和学习存在着某种天然的敌对关系,所以他才会下意识有那么大反应。鱼丸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方焕也塞了一颗在嘴里,轻轻咀嚼着。这家餐厅的鱼丸都是手工制作的,肉质鲜嫩q弹,但也没有绝味到阿忠描述的那样。
可是看着阿忠大口吃鱼丸的样子,方焕觉得好羡慕。
阿忠可以吃下那么多食物,运动量也很大,就好像吃点东西就能立马恢复体力。而他就不一样,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论,他从小到大也吃到不少,但没有什么菜肴能他味蕾尤新。
食物对阿忠来说是一种嘉奖。
更多时候,用餐对方焕来说却是社交,无论家宴,还是生日party,‘吃’永远排不到最前面。吃什么不重要,最要紧的永远是和谁吃,这是爸爸之前跟他说的话。
在这一刻,方焕忽然觉得这样吃饭也很好。
虽然也谈不上美味,餐厅没有人拉小提琴,更没有大师级别的菜肴,但这些哄闹声、混在一起的食物香气,被遮挡又忽然明亮的光线,一同填满了方焕心里许许多多的孤单。
晚餐结束后,珍珍把她最喜欢的熊玩偶送给方焕了。
方焕准备说不用,我家里有一堆熊,但他还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