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覃志钊问。
方焕掀开毯子,视线骤然明亮,还短暂地模糊了一下,接着,他看见覃志钊挽起衬衣袖子,正在用厨房纸擦手,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他心头莫名跳了跳,随口一说:“中餐吧。”
中餐更麻烦,他想看见覃志钊洗手作羹汤。方焕慢慢走到覃志钊身后,环住他的腰,呼吸凑在覃志钊脖颈处,爱怜地蹭了蹭。覃志钊的喉结动了动,感觉方焕像一个撒娇的孩子,“喝汤吗?”
“嗯?”方焕迷糊地看着他,心思显然不在午餐吃什么,“想吃你。”
覃志钊的耳廓不自觉红了,但他很自持地推了推方焕,让他站好,方焕才不要,黏他黏得更厉害了,就连覃志钊开冰箱他都不放过,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覃志钊身上。
就这样,方焕趴在覃志钊肩头,专心看他备菜,他还洗了米,电饭煲刚插上。
茶几上有震动声,是覃志钊的手机在响。
覃志钊去接电话,方焕回头,覃志钊像是有事要沟通,一时半会儿挂不了电话,他悄悄按下电饭煲的按键,接着,将内胆取出,手腕一偏,倒了不少水出来。
“那个案子还在跟吗。”覃志钊问,他时不时看向方焕,方焕立马动作利索地将电饭煲还原,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时间点尚早,方焕一点都不饿,他还没有参观覃志钊的卧室呢。
覃志钊的卧室跟方焕想象中一样——整洁、利落。
深靛蓝的被套,被子内衬是灰蓝色,翻过来平铺时显得安静又熨帖。床头摆着两只枕头,堆叠放在正中间的位置,方焕毫不客气地往上面躺,好软,“阿钊,我可以搬过来吗?”他张开手臂,在阿钊的床上滚来滚去,觉得好舒服啊,不说醉生梦死,只一个岁月静好就要击垮方焕。
覃志钊讲完电话,轻倚在房门口,方焕趴在床上,裹着被子动来动去,像小狗宣布领地一样,他就情不自禁笑了。那一刻,他觉得努力好重要,努力不是为了证明财富多少,是为了在爱人降临时,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供分享。五年的分离很苦,但现在看来很值。
“当然可以。”覃志钊说。
方焕对这里很好奇,还问覃志钊,能不能看一下他的衣柜。
覃志钊点头。
方焕平时的东西多到数不清,要找什么总找不到,非得从龙帮忙才行。就是不知道阿钊是不是这样,他打开柜门——里面的衬衣按颜色挂好,西裤挂在下面那一层,也整齐摆好。再拉开抽屉,是阿钊的内裤,方焕下意识摸了一下,没想到覃志钊走到他身后,呼吸也撞过来,“看完了吗。”
方焕吓得一哆嗦,气得拍他,说:“我看看怎么啦,不能看吗。”
说着,他抬起头,注意到衣柜上方放置了许多床单被套,角落有个挤到变形的东西,他要拿出来看,覃志钊伸手阻拦,“灰大。”
“我要看。”就这样,方焕使出力气,将那个东西揪出来——
是个草莓色的熊。以前方焕觉得很大只,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小了,像这样的熊他有很多,这一只怎么会在阿钊这里,他就不知道了。但拎住这只熊,方焕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比小时候更幸运的是,现在能做许多小时候不能做的事,比如拽住小熊,跟覃志钊接吻这件事。
覃志钊被方焕压在床上,鼻尖发痒,忍不住侧身打了个喷嚏,还说了句‘rry’。
接着,方焕抱着他心爱的小熊,专心致志地跟覃志钊接吻,覃志钊的吻简直可以用溺爱来形容,方焕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方焕会咬他,他也一并承受,带着更多的耐心与爱意回应他的亲吻。没过多久,方焕就坚持不住了,嘴唇被覃志钊吮得泛红,湿漉漉的,到最后方焕迷蒙着睁开眼,小熊从床上滚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方焕清醒过来。
草莓熊是他曾经的心爱之物,全身软绵绵的,怎么会发出声响。
果然,方焕捡起来一看,注意到小熊的肚子鼓鼓的,覃志钊的视线投过去,“是窃听器。”只是年岁已久,电池老化,接线也断开了。但方焕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就好像知道一样。
覃志钊问:“这个熊是谁送给你的。”
是谁。儿时所有玩具的采购必经母亲白亚婕那道关。即是母亲所允,为什么小熊肚子有窃听器,谁装的,其他玩偶熊里也有吗。方焕不说话。
方焕靠在覃志钊心口,只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熊。”
“是去看鲨鱼那次。”当时方焕为了躲避贴身保镖查理,不惜给爱犬戴上防叫口罩,他回来时佯装午睡刚起,随手抱了个玩偶下楼,但母亲不允许他过多接触毛绒玩具,他就一脚踢开,让覃志钊帮忙收着。起初覃志钊准备把玩具熊送给妹妹覃珍,是看到店里的价格标签,才没有送出去。
覃志钊每次搬家都会带上这个小熊,还特意用防尘袋装好。
后来工人师傅搬东西,一不小心捏碎什么东西,还连连致歉,覃志钊才发现草莓熊肚子里有电子器件,也就是师傅捏碎的东西。
接着,方焕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闷头靠在覃志钊心口,过了很久,他才在覃志钊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覃志钊平静地听着,问他想怎么做。
方焕说:“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在等一个契机。”
他要覃志钊配合完成一些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