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hale的保镖身材魁梧,手里拿着一把枪,朝雇主轻轻点头。
夺人财,如杀人父母,方亦峥十多年的经营,让方焕搅得人间蒸发,他怎么不恨。
现在看来,从前倒是他太轻敌了。
屋子里应该没开灯,方焕被绑在床头,嘴用毛巾堵住了。那个人用膝盖压住他的腿,正在搜他的身,连西服内衬都不放过,很快,门口传来踹门声。
“门禁卡在哪儿?放保密文件的。”一个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但他粗暴地捏住方焕的下颚,逼迫他:“说——”
保密文件。什么保密文件。
毛巾被拿开,方焕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眼泪淌下来,他快要解开捆住他的领带了。
但等待他的是一柄冰冷的东西,有火药味儿,还有铁锈,对方用手肘抵住他的脖子,直接把枪捅到他嘴里,声音充满痛楚与憎恨:“我真恨不得一枪打死你。”
他被方亦峥的人一路追杀,方焕却在泡妞。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这么个人。”他接着说:“方焕,你给我听好了,咱俩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唔……唔、”方焕不能说话,还伴随着阵阵干呕,接着,他喘不上气了,呼吸越来越急促,是发病的前兆,那个人眼里仿佛要滴出血,看着方焕不断挣扎,他终于拿开枪,从口袋里找出什么东西,迅速抵到方焕的口腔喷了喷,方焕吸了扩张剂,好半晌才能正常呼吸。
方焕扭动手腕,终于解开领带,他捧住他的脸,抚摸着,是他,泣不成声地喊他:“阿钊。”
门锁快要松落,踹门声轰然入耳。
覃志钊低低地‘欸’了一声,下一秒,空气里响起一道枪声,哭声也没有了。
门口骤然豁出一道亮光,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是杀手hale。
第58章讲故事
床上凌乱,像一个人形,hale对着被褥扣动扳机,羽绒瞬间飞溅。
屋子里没开灯,走廊有光线,hale转动手腕,凭借直觉朝里面走,有声响,像是衣衫摩挲,枪声迅速飞溅——他找到了匿在黑暗中的人。只有一个,应该有两个的。
对方也有枪。跟他身量差不多。
但对方身手也快,子弹打偏了,枪柄在手掌间抢夺,发出清脆摩挲声响,子弹斜撞墙体,溅出火花。两个人扭打起来,hale直接锁喉,将其按在地板,枪离覃志钊很近,他甚至没试探——杀手肯定会踩他手腕,他突然一个回踢,正中hale腹部,然后翻身而压,对准他的头部,出拳迅猛。
桌上花瓶摇晃,‘啪’一下碎裂在地,谁的背脊扎进碎片。
两具身体死扣着,你死我活,掀翻茶几,又按住对方的头往墙上砸,窗帘撕扯着,两只脚在帘子下乱动,一直等到他快没气,覃志钊喊:“从龙,开灯!”
灯亮了,屋子里一片狼藉,枕头被打出几个窟窿,茶几碎裂不堪,地上全是花瓶碎片,还有血迹。hale奄奄一息,但覃志钊也好不到哪去,额前冒着血,浑身湿漉。
要不是覃志钊在,这样的杀手,十个徐从龙也护不住方焕,进来了还碍手。
覃志钊踢了踢对方的脚,还有气儿,没死。
接着,他转过身,吩咐徐从龙,让他立刻清理现场,带少爷回去。徐从龙先喊的方焕,说:“少爷,我们走吧。”接着,有人拖拽杀手的两只脚,方焕寻着声音而望,目光无神。
覃志钊捡起地上的枪,这一把是他的,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徐从龙的声音响在空气里:“钊哥——”躺着的杀手,突然拿起手枪,对准覃志钊。
枪声和碎裂声近乎同时响起,子弹‘嗖’得一下偏飞出去。
下一秒,杀手栽倒下去,方焕手里握着半截醒酒瓶,液体猩红,淌了满地。他脸上也飞溅了不少红酒,溅得白衬衣斑驳不堪。
他是视力下降了,但还听得见。
方焕就站在覃志钊斜身后。
为了让他闭嘴,覃志钊把他嘴堵住了,还把他藏在柜子里。方焕看到模糊的亮光,地上躺了一个,应该是刚刚那个杀手,覃志钊的背影对他来说也很模糊。
他来之前为了入眠,醒了红酒,就放在柜子上。
72个小时,4320分钟,方焕差点儿以为覃志钊回不来了。
如果他回不来,别说秦子煜,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覃志钊。
覃志钊抱住方焕的时候,他很抵触,到了车上连安全带都不肯系,覃志钊俯身过来,方焕却对着他又拍又掐,恨他这样铤而走险,覃志钊哑着嗓子说:“我身上有伤,你轻点好吧。”
方焕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抚摸覃志钊的脸颊,捧住他的脸,吻住他,像一只刚刚嗜血的小兽,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心慌,急切地想要用体温来证明阿钊还活着。
“方亦峥今晚十点的航班,飞加拿大。”覃志钊凝视着方焕的脸,注意到他脸上有一道伤口,“警方已经去了机场,白夫人被他留在香港,她……”覃志钊顿了顿,“你自己去见她,还是?”
方焕再见到白亚婕在精神科,他的视力也慢慢恢复了,医生说她状态不好,整日问‘亦峥什么时候来接她’,新来的护士问她亦峥是谁,她就趴在栏杆上不说话。
她见到方焕也是一副陌生表情,方焕坐在她身边,膝盖上捧着一盒水果拼盘,问她知不知道草莓熊里有窃听器。白亚婕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抓住草莓,放在手心里捏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