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先走!”阿泰低声一喝,已亮出兵器闻风而上。
店内瞬时乱作一团,桌椅断裂声,杯碗哗哗落地声,夹杂着惊呼尖叫声,直击耳膜。食客纷纷惶恐一拥而出,四散逃离。
沐颜歌刚想迈步离开,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硬生生推上墙壁,猛然的撞击下,她沿墙渐渐滑落,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慢慢站起时,突然感到颈侧和后背被人快速地叩击了两下,一阵明晰酸麻感瞬时涌遍全身,眼周开始混沌不堪。
“夫人!”
在阿泰的惊呼声中,一阵天旋地转,沐颜歌眼前一黑,顷刻便失去了知觉。
容苑,清芜园。
容墨悠然自得地坐在石桌前,独饮一壶花酿。
“公子,”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轻唤击碎了片刻的宁静。
“何事?”容墨抬眸,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她,出事了。。。”青书惴惴不安地开口,一脸凝重。
“出事了?”闻听此言,容墨惊然脱口,执盏的手微微一抖,笑容刚溢出便僵在了脸上。
“夫人一大早便带着阿泰出了门,半路遇险,被人劫走了,阿泰回来时满身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他人在哪里?”忽然间想到什么,容墨陡然一惊,急忙追问。
“侧屋里……公子你。。。。”青书还未说完,便见容墨飞身而起,最后几字随之飘散在风里。
半个时辰后,容苑书房。
门是虚掩着,吴峰层层叠翠的屏峰上两道人影微微晃动,隐约间是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
“京城四处已寻觅不到三爷的踪迹,连同随行入京的一干人等也像是瞬间蒸发了似的。。。”夜行不急于落座,如实回禀道。
“哦?”容墨略微一愣,表情瞬凝。
“这里还有从北翼帝都送来的一封密函。。”夜行从怀中取信函奉予容墨。
容墨抽出信,一目十行略过,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翻腾不已,掩在袖中的右手已是骤然紧握。
北翼帝都的局势已是不容乐观,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那女人又失踪了。三哥此举是想让他后院失火,两头疲于应对么?
“公子?”夜行见他静默不语,轻声喊到。
“即调南凉京城中的所有隐卫,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人给我找出来。。。”容墨淡淡开口,随即收回散乱的心神。
“公子,这。。。”夜行一愣,似有为难。
“怎么,嫌人手不够?云中八百骑的虎符,若是出了关口,给我马不停蹄地追回来。。。”夜行将一个藏青色铜牌按在桌上,冷冷沉声。
这样的公子,夜行何曾见过?居然为了一个女人。。。
夜行神色一敛,急急抚剑跪地,语声铿然,“恕卑职斗胆,公子此举,万万不可。南凉国境内的死士隐匿多年,若是眼下轻易动用,定会打草惊蛇。一旦被南凉皇帝察觉,必然被连根拔起,公子十年的心血也就付诸一炬。。。”
容墨不语,心头却是苦笑连连。这道理他何尝不知,可眼下他已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若是那女人有个闪失。。。容墨已不敢再想下去。
原来,他也害怕失去,也会为了一个女子方寸大乱,容墨暗自叹息一声,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
是他大意了,他那三哥,本就不该被低估。。。
一时间周围万籁俱静,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夜行抱拳沉声,“卑职领命。。。”
眼下种种便如深山云雾般缭绕迂回开来,看不清,辩不明,纵然疑惑重重,此刻却无法不提腿迈步。
“你可知,从一开始,我谋的便是她。。。”
夜行转身之际,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句引得身形一滞。
无解之事,或许都只为风月情浓。。。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昏昏沉沉中,沐颜歌的神智开始有些微弱的复苏。
眼皮沉重如铅注,努力想要撑开,却是无力抬起。她动了动四肢,发现均已麻木到感觉尽失。
鼻息间若有似无的奇异香味萦绕不散,迫使她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游离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