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过后,车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雨倾泄而下。
渡津看他提及那姑娘时,眼神里别样的温柔,神情中那一抹的眷恋,不言之中尽已言明。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渡津垂下眼,沉默思量良久,竟也生出一丝欣慰,遥徽会顾念旧情,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无论如何,总比在自己身边好。
遥徽静静听着窗外雨声,离府中越近心里的焦急也多一分,总想再快一些见到她,担心长日孤寂让她不快,也担忧狂风骤雨让她心惊。
终于到了府门,遥徽与渡津告辞,便快步走进府中,也直往听涛苑的房中奔去。
看见她在床榻上安静睡着,遥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转眼就瞧见房间的窗打开着,风直往里灌。
遥徽当下便恼了,叫了阿财过来,也一并叫人请了任意风。他自己迅速把窗户合上,然后就守在床榻边,顾不上自己在王宫一天的劳累。
重行还醒着,侧躺在一边假寐,身上没有力气回应,也就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任意风赶过来,遥徽起身坐在外面,一边关切着她,一边追究今天的事情。
经过容洄那件事,遥徽加强了府中的控制,找出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
那个小丫头被带过来,跪在地上瑟缩着发抖,遥徽冷冷撇过一眼,正要招手叫阿财带下去,按府中犯事的规矩来。
重行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撑着力气坐起来,她不想牵扯无辜之人进来,于是出声劝阻道:“殿下,不关这小姑娘的事,是阿兰自己太任性了。”
遥徽心思都在她身上,见她醒了过来,立刻去了床榻边,不再管这无关紧要的小丫头,神情一改之前的冷漠,连眼神中些许的嗔怪也柔和,先问了任意风她的情况。
“她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任意风微微蹙眉,又望了床榻上一眼,最后轻声说道:“吹风受了凉,算不上大碍,夫人要好好吃药,自然能尽快痊愈。”
遥徽听出其中的意思,看着重行苍白的脸,上面已经染了几分憔悴,心下也不忍去苛责,只是叫她好好休息。
后面遥徽更是亲自盯着重行吃药。
一两次之后,重行发现,落下几滴眼泪,柔声恳求几次,对自己遥徽很容易心软。
于是总也好不起来,重行如愿以偿的缠绵病榻。
自应龙王宫回来,遥徽的眼睛一日日好起来,容貌上虽然不及当初,但王都之人都看在眼里。
容洄身死,容浔眼见被王君冷落,遥徽并未受罚,宫中时有赏赐下来,也表明了应龙王君的意思。
府中宾客熙熙攘攘,连阶上的青苔都淡了,哪里还有之前门庭冷落时一星半点的样子。
于是人事纷杂,又成了重行另一个不能好好休养的理由。
重行看出他的偏爱,有时就任性不肯吃药,任意风也只敢劝诫,于是任由病体拖下去。
遥徽接手全部的潜卫,也分走他多半精力。
重行没有等很久,已经十分严重,终于不能起身。
那日遥徽得了消息,从宫中立刻赶回来。
这一场近乎豪赌的试探,重行终于要得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