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挫败地再次倒在床上,聆风真是恨死现在这一副虚弱的身体了。
“聆风,是你不对。”夜晴扶着他躺好,很肯定地给了他一个责怪的眼神,“别怪秋衡骂你,连我也想骂你。”板着小脸教训他,“这一次,若不是秋衡求翎主子来看你,你真的会死哦!所以,你应该好好跟秋衡道歉,说谢谢的。”
“他骂我连狗都不如,你还帮他说话?”聆风难得很孩子气地别过脸。
“本来就是啊!翎主子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居然还心心念念想着要杀她,就是我听了也会觉得不高兴的啊!”夜晴理所当然的说,完全漠视聆风的一脸铁青。
“……”他们都被那个女人洗脑了么?秋衡那样也就算了,反正他一向如此,典型的执迷不悟。怎么现在连夜晴都转到她那边了?他不是一向最怕她,一见她就会躲到自己身后的么?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夜晴也骗到她那边了?聆风想到这,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夜晴,“我想知道,在我昏迷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说那个女人为了救他命也不要了,“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救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夜晴一本正经的问,见聆风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于是在聆风床边坐了下来,“好吧,我来告诉你。”他开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聆风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是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为了他割腕放血喂他喝?聆风脸色复杂地听着夜晴说,听他说那个女人被人下毒刺杀,可是一听他命在旦夕,不顾自己站都站不稳的虚弱,硬是让秋衡扶着她去看他;而后为了给他降温,也不顾自己体内余毒未清,坚持抱着他一起泡冰水;最后知道他是因为失血过多,可能随时毙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硬是放了满满几大碗血,亲自喂他喝下去。最后看见他总算脱离危险,才心一松,整个晕了过去,差点论到她去见阎王。
难怪秋衡会用一副早知道让你去死的眼神看他,毕竟自己害得他的宝贝差点死掉。可是一想到自己是那女人的血救回来的,自己现在的身体里有那个女人的血,聆风就觉得怪异的浑身不自在,甚至没留意夜晴那篇真相实际是漏洞百出。
那个女人居然真的会为了救他,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像那个女人会做的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是一直以折磨他,看见他痛苦的模样为乐的。绝对不可能会对他那么好,就算确实是她救了他,那么原因一定也是因为她还想继续折磨他。毕竟她一直想看自己对她屈服的模样,在自己对她屈服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自然也不会让他死。聆风这样对自己说,越说越觉得就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没错,她救他只是因为自己还没乖乖如她所愿向她屈服,不会有别的理由。
可是……只是因为自己没向她屈服,她就真的会豁出生命救他么?心底冒出一个小小的反对意见,像她那样的人可能会为了这么个理由,就不顾生命去救他么?像她那样的人真的会连自己都不顾的去救他么?聆风越想越迷惑,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她到底打算干什么?
哼,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上当的。那个女人那么做一定是有阴谋!自己绝对还是不会放过她的!绝对恢复武功后,一定杀了她……
……应该会杀了她吧……
“翎主子!”夜晴惊喜地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啊!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
“他醒了么?”还是一样讨厌的声音,似乎透着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聆风想不明白。
“刚醒。”夜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好象又睡着了。”
“让他休息吧。”来人似乎在他身边坐下了,鼻端的味道不是跟以往一样浓烈的高级熏香的味道,反而透着一股清新的自然。那个女人的熏香用完了么?聆风在心底嘀咕着,突然额头被一只温润的手掌覆盖住了,掌心传来的触感如上等丝绸一般滑润。
“似乎没发烧了。”清冷的女声带着一点安心的味道,“我来帮他上药吧。”
上药???那个女人亲自动手帮他上药???不会是上毒药吧???
“翎主子,这些个粗事,夜晴来做就好了呀。”夜晴一边说,一边把药盒递给凤翎。
“没关系。”清冷的声音放柔了点,聆风感觉被子被揭开了,然后他的衣服被人轻手轻脚地脱了下来,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处,减轻了些许疼痛,反而有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渗进了身体。沾着药膏的指尖在他身上轻快的游移,动作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让他有一种被呵护,珍惜的错觉。
凤翎一边小心地帮他上药,一边与夜晴轻声细语的聊天。听到她独特清冷的女声,用一种从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夜晴说话,聆风心中似乎感觉有什么在变了。
凤栖国的皇城离朱城,位于凤栖国京都琼的中心。四周高耸着深色的宫墙,切断了深宫之内与外界的联系。在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居住着凤栖国最高贵最有权势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整个凤栖国的命运。
离朱城大致区分为前殿后宫。前殿的主殿为青鸾殿,主要用于君臣交流,共同商议决策国家大事,也就是上朝用的地方。青鸾殿的两边分别有些偏殿,是臣子等待上朝时休息的场所。前殿之后就是后宫,是凤栖国的君主与她的齐君以及侍君居住的地方。当然另外还包括像是御膳房,净衣房,御花园等等包揽衣食住行玩乐各方面的专职部门。离朱城,犹如一个微缩的城市,自成一格。
辰时(早上七点—九点),离朱城宫门口,正是交接班时间。刚刚换岗的侍卫长突然听见远处马蹄奔腾,抬眼望去,只见一车四骑朝着他们飞快靠近。待到近处,定睛一看,先行的是四匹枣红色的骏马,马背上的四人统一是一身淡青色的软甲装束,胸口绣着一只飞舞的金凤凰,看那打扮,来人显然是专职保护皇族的凤军士。目光又移到四骑之后的马车上,只见那马车四角垂下朱色流苏,车辕窗架之上细细雕琢着牡丹云纹,并用七彩上色,而那挡风的窗帘竟然是上等的云锦贡品。再看那拖车的骏马,居然是六匹通体雪白,体型大小一致的骥驹(骥驹,凤栖皇族专用的千里马)。六驾骥驹,凤军士再加上七彩云锦车,来者的答案呼之欲出。在凤栖国,只有国主,以及具备王储继承权的皇女才有此排场。
那一车四骑转瞬已经驶至宫门口附近,慢了步伐缓缓走近。守门的侍卫长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了一礼,恭声道,“请问车上是哪位王爷?”
随侍的凤军士中貌似领头的一人抬了下左手,做了个停步的姿势,独自一人驱马上前,到了那侍卫长面前,她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伸手向前一举。那侍卫长连忙仔细看去,但见那金色牌面之上,精雕细琢的双凤环绕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靖”字。
“参见靖王千岁,千千岁。”侍卫长慌忙让开路,单膝下跪再次行跪拜礼。门口的侍卫一听到靖王之名,立即纷纷下跪,高呼靖王千岁行礼。那凤军士见了,收回金牌,看也不看跪了一地的众人,手一扬,一车四骑便穿过宫门。
马车才过宫门不远,突然车内人掀起一角窗帘,冷眼看向后方宫门口,见那侍卫长叫过一个侍卫,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那侍卫点了点头,向京都中另一方向飞奔而去。那方向,没料错的话,应该是硕王王府的方向罢。放下窗帘,凤翎看了旁边闭目养神的秋潋一眼,也合上双目。凤涛,我的好皇姐,你可要快点来啊。
马车走偏道,行至前殿与后宫交接的中颌门,凤翎与秋潋便下车,向凤申所在的凤和殿走去,把四个凤军士留在了前殿等候。
跟着秋潋到了凤和殿,殿口的侗伶(相当于太监、宫女之类的人物)就迎了上来。这个侗伶看起来约十七、八岁,长得唇红齿白,比较符合凤栖国大众的口味。他见凤翎与秋潋同来,先是向她们乖巧地行了一个礼,才道,“皇上与叶大人正在殿内议事,奴才进去为两位通报一声,请两位大人在殿外稍候。”
“有劳秦侗伶了。”秋潋露出一脸和蔼的微笑,与凤翎对视了一眼,显然,叶贺敏的出现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不一会,那个侗伶走了出来,对两人做了个“请进”的姿势,“两位大人,请。”微微叩首,凤翎和秋潋走进了凤和殿。
凤和殿,是凤栖国历代国主办公,休息的地方。在凤栖国,国主与她的齐君,侍君是分别住在不同的宫殿的。齐君以及各有封号的常侍都有自己独立的寝宫,而刚进宫,还未封号的侍君基本上都是几个合住一个寝宫。一旦被册封,就会由齐君或贵常侍指定寝宫。当然,也有少数圣宠眷顾的特例是由国主亲自指定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