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无事,直至艳阳西落,染出天边一片橙红。
‘难得壹乐’内,这间许久没有被自家主人光顾的酒屋终于迎来了宋知礼。
今日微风拂面,久久不散,玄母河波光粼粼似女子弹琴,两旁的杨柳展现着完美曲线伴舞,配上着落日夕阳,按理说是小酌怡情的好时辰。可宋知礼却只是坐在窗边,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上,脑袋靠着窗棂,怔怔看着天边。
柳慕淮温柔开门,看见她这样子也是一愣,随即抿嘴笑问:“这是怎么了?给我们的混世霸王都弄成这般沉闷模样了?”
晚霞的光,如薄纱笼罩着小女娘已经慢慢褪去幼态,显现出别样美感的脸。眸子眨着,牛头不对马嘴回答:“看这模样,明日是个好天气。”
花魁款步行至女娘身边,抬眸望去,暖橙光韵覆盖千里无边:“是啊,云吃火有雨,火吃云天晴。明日是个大晴天呢。”
垂眸落在阿礼身上,见她没接话,柳慕淮又问了一遍:“你这是怎么了?”
阿礼微微撅嘴,下巴靠在手臂上摇了摇头。
柳慕淮好像看透了一切,调侃道:“女娘满脸愁,不是因为家中不和睦,便是为了……男人。”
宋知礼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辩解道:“慕淮姐,此话属实是有些武断。”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猜对了。”柳慕淮在她另一边的椅子上落座,“我平生阅人无数,莫要糊弄我。”
阿礼知晓先前那句话是玩笑,就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女子间容易敞开心扉,也或许是阿礼如今确实不知道该找谁解开心中疑问,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道:“慕淮姐,你可有心悦之人?”
阿礼冷不丁的问题逗笑了柳慕淮,她道:“我的营生,怎敢有心悦之人?”
“你的营生怎么了?”阿礼不服不忿,“叁川雅舍又不是青楼,你也只是个乐师,只是个优伶,又不曾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不能有心悦之人?”
话音刚落,柳慕淮笑意中闪过一丝苦涩未被宋知礼察觉。她转开话茬:“阿礼,你可是因为那阿行?”
阿礼愣住,倒也没否认:“我只是不知晓……”
“不知晓何为心悦,是吗?”
阿礼点点头。
柳慕淮若有所思,突然道:“听闻你们商礼院掌院,在院中对你照顾有加?入学之时,他还为你与那傅正平闹了不愉快。”
宋知礼陷入回忆:“你是说世子殿下?那又如何?”
“你觉得那庆王世子,为人如何?”柳慕淮问。
阿礼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又博学多才,自然是极好的。”
柳慕淮认同颔首,接着问道:“那若是庆王世子与阿行大人同时来寻你,在没有其他原由的情况下,你会先见谁?”
“自然是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