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我要狠虐一下尹长卿,大家到时务必淡定啊淡定【举起锅盖,遁了……
第六十一章 回府探亲
冬天;素涵产下了个男孩。这孩子眉眼像极了尹长卿;细鼻细眸的;也不爱吱声。平日里安安静静,甚少哭泣,倒是让人省心。
旬州气候到底比更北边的益州温暖;田家这个冬天过着;舒坦多了。林间宅院从外面瞧着素净;但内里;个个家什物件都价值不菲。糊着锦帛纱造纸的窗子、绣着青离花纹的上好锦被垫子;再烧起地龙;那御寒的效果自是顶好的。而奎伯又是个忠心侍主的,对待尹长卿;事无巨细皆样样劳心劳力。就连晚上被褥里,都会先用汤婆子给细细的热好了才回房。
一点点苦过来了,素涵过着现在的**日子,竟是有些回不过神儿。
她手里头的几十两银子,在出了路费的份子之后,便没了什么需要用的地方。冬日里万物消殆,素涵只等着来年开春,把宅院后头的竹子砍去一些,留点空地出来,好继续植上花圃,伺弄蜂子赚钱。
旬州地处平坦,周围无山,却有几个不小的林子,蓝悠寻摸着,且等着春天一到,便要入林狩猎。她在林间宅院里寻了个贴心的屋子,独自霸占了去,一点点的,俨然将其改造成了自己的小作坊,里面锻造猎具的物件一应俱全。
子朔上衙了。他这一个芝麻大小的差事虽没什么分量,可古代公务员与现代公务员的共通好处就是,月例稳定。衙门小吏工作清闲,压力也不大,但子朔做活却是拼了命下功夫的。他不说,但素涵看得出来,子朔莫不过就是因为在旬州的地界受了尹长卿的诸多拂照,现下又住在人家的宅子里,便心里憋着一股子不平,削尖了脑袋,只想有一天干出点名当来,好早日自个儿搬出去住。
然旬州寸土寸金,房价不低,子朔这门心思,也是难办。
搁到素涵这儿,她一方面心里存了私念,不愿意子朔离自己离得远,另一方面,却也合计,子朔若能事业顺遂,又何尝不是益事。他是田家的独苗,是素涵娘家里的唯一亲人,而这娘家撑起来了,做女儿的,也才有底气不是。
现在田家的家庭构成有些凌乱,但这只是一时罢了,也不可能总这么乱下去。一个男人入赘,在这古代,大抵还是不好听的。素涵和尹长卿心意相通,而尹长卿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两人都不大在意名分,只觉相依相守便好,但她可不能忍受旁人对尹长卿多做置喙,于是,便决定要寻个恰当的时候,把这名分的事,给顺当了。
时光匆匆,做完月子,年关便至了。
奎伯近来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素涵瞧着,都暗自替他心急。尹长卿对奎伯持视而不见的态度,但素涵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有心事。
而他这心事并不难猜——尹长卿有七年没有回过家了。
过去离得远,心里的思乡之情虽盛,却也无可奈何,如今人就在家门口了,这叫他如何不动心思。大概像尹长卿这种读书人都是极重视孝道的,故心里不好受,也是人之常情。
“长卿,不若过两日我随着你一起,回你家看看吧?你也多年未归家了,想必……也很思念父亲兄第吧?”素涵歪在炕上,俯身拿着银纹玲珑平安锁,逗弄着白嫩嫩的宁儿,装作不经意的提道。
尹长卿正坐在一边的海棠花雕梨木椅子上读书,听见素涵说的话,他放下手中纸页泛黄的厚重藏卷,扭头看着素涵,苦笑:“我从前身子不好,又入赘田家,尹家……早就当做没有我这个不肖子孙了。”
素涵本想借着回尹家探亲,也顺便了解了解尹长卿的家族,可听他这么一讲,不禁心生几分悲凉。
“长卿,毕竟血浓于水,都是一家人,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哪儿还会心有间隙。”她安慰着,放下银锁,抬眼看着尹长卿。
“也罢,也罢。父亲身子一直不好,我也担忧,能回去看一眼,自是再好不过。”尹长卿走到炕边,望着宁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只不过,就不要带着昊儿、宁儿了吧。”
素涵一挑眉,不明尹长卿何故不愿带昊儿、宁儿一同:“怎么不带上两个小的?”
“父亲身患癔症,偶有发作便脾气暴躁,我怕吓坏了两个孩子。”尹长卿回身拍拍素涵的手背,在她身旁坐下,搂住她的肩膀。
素涵就势靠住他的肩膀,略皱眉:“你爹他……怎么会得了癔症呢?”
“当年家败,父亲深受打击,之后便时常自言自语。已然是老毛病了,听奎伯说,近几年倒是好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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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林间宅院门口来了顶藏青小轿,抬轿子的仆从无一不是低眉顺目,极是恭敬的候在门口。
素涵刚出月子,身体依旧虚浮,只得仔仔细细的裹了件厚实的皮袄子,这才由尹长卿扶着坐上了轿子。小轿被抬得很稳,一路缓行,等停下来的时候,素涵出了轿子一瞧,才发觉他们竟已是在尹府的里头了。
那几个轿夫直接把轿子抬进了尹府的某个偏院门前,然后立着,不言不语。
素涵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偏院静悄悄的,很是冷清,往来的仆从也不多。走进里头,蜿蜒的石阶两旁,应景的假山水榭,统统精致雅观,又带着点文人的书卷气,布置的并不张扬。这尹家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这一间偏院,便比赵府要气派得多了。可想而知,当年尹家正盛之时,该是多么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