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昞看了看銮车上的南熏,南熏点头,示意李昞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话说。
“大司马,郭夫人是不堪忍受宇文泰叔侄的凌辱而死!而且……”李昞见独孤信已经气愤得面红耳赤,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而且什么?”独孤信追问。
“而且,宇文护还想将郭夫人的尸挂在城墙之上示威,以震慑大司马的军威!”李昞不忍心将这话说出,他知道这会让小伽罗更加伤心。
“真是岂有此理,宇文叔侄欺人太甚,误国太甚,我若不能手刃老贼,有何颜面做人臣人父?”独孤信已然是怒冲冠。
“承蒙大司马不弃,在下愿意跟随大将军,甘为马前卒!”李昞跪下,给独孤信叩。
“你又是……”独孤信打量了李昞:“你可是李太尉的公子?”
“家父正是李太尉,家父从战场上回长安养伤,笨就身染重疾,宇文叔侄也不放过我父亲,最终被迫害致死!一家人也所剩无几!”李昞言语之中,对宇文一氏是满怀仇恨。
“贤侄快请起,真是苦了你了,好,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旁历练,他日你必定能秉承乃父遗志,成为大魏的栋梁之才!”独孤信感慨大魏国英雄出少年,将来大魏中兴有望。
父女相认之后,南熏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满怀仇恨的独孤信,再不想起兵攻城、勤王靖难,真的是难以为人父,为人臣了!
南熏的銮驾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便有派出去的手下前来向南熏禀报:“回禀娘娘,末将已经查得明白,宇文泰已经调遣了先前杨忠所率领的八万精锐,正在向长安城布防!”
“杨忠带来的精锐?怎么会听从宇文泰的号令?”柳春听着也是几分的困惑:“杨忠素与宇文一氏很少往来,也是难得的忠臣啊!”
“你懂什么?”南熏道:“说说看,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那人继续回禀道:“杨忠本来是独孤信的得意部将,能征善战,兵法谋略深得独孤信的真传。宇文泰有意拉拢杨忠,故而将自己所率领的旧部交由杨忠统领。这些士兵,在杨忠的训练之下,战功赫赫,不逊色于独孤信的大军。可惜的是,这些精锐里面,遍布宇文泰的耳目,杨忠并未能真正地掌管这八万精锐,在还都靖难之时,被宇文泰给策反了!”
“如此一来,这便是一场恶战,谁胜谁负,难以预料啊!”南熏有些担忧了。
“末将不这么认为,这场恶战的结局已经注定,大司马胜算并不大!”那人回禀。
“此话怎讲?大司马说率领的可是王师,深得民心,又怎会输给宇文泰这千夫所指的逆贼呢?”柳春更是不解,天下哪有正不压邪的道理?
“然而,宇文泰是早有防备,为达目的总会不择手段。现在所有将士的家眷都被宇文泰所掳,即便是宇文泰人神共愤,而咱们的将士,却也会心生动摇。这就是宇文护欲将大司马的亡妾郭夫人挂在城墙之上的原因,是在向将士们警示,胆敢跟他宇文一氏作对的人,都将会是这个下场!”那人的解说,句句属实,让南熏更加没有信心了。
柳春也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大司马已经决心攻城了,如若贸然进军,中了老贼的奸计,岂不是玉石俱焚了?娘娘,我们快想想办法,阻止这场劫难吧?”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退路了,不是玉碎,就是瓦全,乱世天下,没有谁能够苟延残喘!”南熏命道:“拿我琴来!”
一曲《高尚流水》,南熏想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这可谓是“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