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子监的路上,需要经过马行街。而歧王府,就在马行街西侧。
谢凝看到王府前的侍卫一如从前,厚重的朱漆大门将街上的喧嚣隔绝开来。
她不由放缓了脚步,内心千头万绪,无人可说。
她想停下来,敲响那扇门,去喝杯热茶,见见故人,说一说此时矛盾和纠结的心境,但森严的门禁提醒她,那是仇人的儿子。
这世上,来来去去,只她一人而已。
正沉思间,却在转角处撞见红了眼的韩元舒。
韩元舒的瞳孔本是淡蓝色,现下,也不知熬了多少天,眼睛血红,头发散乱,形容枯槁,手里举着一柄长剑,看到谢凝,嘿嘿笑了两声,“在这碰到你,正好让本王省了麻烦。”
说着,举剑就要刺向谢凝。
谢凝忙闪避,长剑划破了衣角。
“谢某不知何处得罪了王爷,竟要遭此死罪?”她忙问道。
韩元舒也不答话,举着剑左右狂砍,毫无章法,人似乎已陷入疯魔。
“我要你替林月偿命。”他连砍边说。
谢凝手无寸铁,左右闪躲间还是被刺中了左腰,衣衫瞬间便被血染红。但韩元舒没有丝毫收敛,出剑更狠,招招直刺向致命处。
她更不迟疑,跑向大街,掀翻路边的摊位,以期能挡住韩元舒的追杀,后者却似铜墙铁壁一般,不管身上遭到什么撞击,都挡不住他的步伐。
当谢凝被逼至穷巷,待韩元舒走近,她将袖中仅有的三支金针尽数掷出,三处分别是印堂穴、水沟穴和合谷穴。这三处要穴若在常人,当非常疼痛,韩元舒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没有将金针取下,只管朝谢凝劈来。
今日出城,她并没有带袖弩,因为是临时通知她进宫,所以不许带任何利器。
她不会拳脚功夫,此时面对一个疯子,除了金针,毫无还手之力。
谢凝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却听耳边传来兵器相接的撞击声,前方突然有人凌空而来,将她护在身后。
韩元驰穿着黑色劲装,手持利剑,只两三招,已将韩元舒制服。
他的剑抵在韩元舒的颈侧,皂靴踩在对方身上。
韩元舒动弹不得,却丝毫不服,“韩元驰,有种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他血红的眼睛看着韩元驰,“还有人!你们两个言而无信,都该死!”
“韩元舒,你打不过我。就算我让你百招,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韩元驰把剑拿开,“我现在让你起来,但你不能再伤害她,同意就点点头。”
韩元舒百般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韩元驰松开脚,把韩元舒扶起来,为防万一,还是把谢凝严严实实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