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遗失大陆南部海域的边际,一片绵延至天际的沙滩上,古辰偶遇了一位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灰衣老者。老者虽看似落魄,眼中却闪烁着智慧与沧桑的光芒。古辰心生敬意,慷慨地以猎得的鹿肉与自酿药酒相待,二人便在夕阳的余晖中,共享了这一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灰衣老者突然语出惊人:“相遇即是有缘,老夫受你款待,自当有所回馈。观你年轻之躯,却隐隐透出衰败之气,显然是修炼了禁忌法门与嫁衣魔功所致,身躯已是大伤。今日,便赠你一瓶少林大还丹,以补你亏损之躯。”言罢,老者从怀中取出一瓶古朴丹药,轻轻置于古辰面前。
古辰闻言,心中大惊,急忙问道:“前辈,这嫁衣魔功究竟有何不妥?”在遗失大陆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他,深知世间险恶,对于邪恶法门自是心存忌惮。
灰衣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在苍穹大陆之上,嫁衣魔功素有‘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之名。简而言之,修炼此功者,皆是圣衣门为培养圣衣神功强者而精心挑选的‘嫁衣’。圣衣门之所以能跻身魔道十宗之列,全靠你们这些无辜者的牺牲与贡献。然而,老夫所知,嫁衣魔功并非圣衣门所创,其背后隐藏着更为深远的秘密,甚至可能是某部无上神功的残篇。故而,又有‘身穿嫁衣,嫁入仙门’之说,但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言罢了。”
说到这里,灰衣老者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看向古辰:“你若想摆脱这既定的命运,唯有走前人未走之路。千年前,有一散修任千军,亦是圣衣门魔仆出身,却凭借坚韧不拔之志,偷学圣衣神功,终成一代强者。老夫与圣衣门素有恩怨,今日便破例传授你圣衣神功,至于你能否如任千军那般,改写命运,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毕,灰衣老者手指轻弹,一缕神念化作金色流光,没入古辰识海之中,正是圣衣神功的修炼之法。随后,老者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灰影,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天地间:“海外五绝,灰衣神手!若有机缘,他日再会!”
古辰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喃喃自语:“海外五绝,灰衣神手……”随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转身朝北而去,心中已有了明确的目标——他要以圣衣神功为基,打破嫁衣魔功的宿命枷锁,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圣衣门之所以对修炼嫁衣魔功的魔仆无所畏惧,根源在于那功法虽赋予了他们飞速进步的捷径,却也悄然种下了无法挣脱的枷锁——不散功重修,便无法触及先天之境,而那散功之路,无异于在生死之间徘徊,成功者凤毛麟角,失败者则化作灰烬,魂飞魄散。因此,那些甘愿成为圣衣门弟子踏脚石的魔仆,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生存的机会。
嫁衣魔功,其名便寓意着牺牲与奉献,其修炼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即便是懒散修行,十年光阴亦足以让人步入半步先天的门槛。然而,这半步之遥,却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因为随着修为的加深,体内的真气愈发狂暴,如同潜伏的火龙,随时可能吞噬宿主的一切。若不能及时散功,最终只能迎来被自身真气焚毁的悲惨结局。
自古辰偶遇灰衣老者,北上探寻真相以来,遗失大陆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苍穹大陆的“上仙”们纷纷降临,嫁衣魔功的秘密也随之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那些被命运捉弄的魔仆们,心中对圣衣门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却也只能在暗处隐忍,伺机而动。他们无力直接反抗,却选择了一条更为迂回的道路——暗中投靠那些新来的苍穹大陆修士,寻求一丝改变命运的契机。
而这些所谓的“上仙”,实则亦是凡尘中人,他们与仙途遥遥无期,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遗失大陆,不过是为了争夺这片土地上丰厚的修炼资源。他们同样拥有生老病死,同样渴望着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更加精彩,更加富足。他们的修炼,不是为了超脱生死,而是为了在这尘世中拥有更多的力量,去享受那些凡人所向往的权势与荣华。
自圣衣门以一己之力颠覆四大帝国,十年光阴匆匆而过,世间非但未复宁静,反而陷入了更为错综复杂的混沌之中。圣衣门,这庞然大物,其心思已不全然系于世事纷扰,转而倾注于嫁衣魔功的深远传播,以及巩固自身在遗失大陆无可撼动的至高地位。
在那昔日繁华似锦,被誉为大陆第一富庶之地的临安城中,鱼跃客栈犹如一叶扁舟,悠然荡漾在喧嚣的市井人海中。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木窗,洒在斑驳的青石板地面上,与店内摇曳的烛光交织成一片温馨而迷离的光影。
古辰,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步伐从容地踏入客栈。他的面容虽略显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横刀随意地搁在桌上,其上的寒光偶尔一闪,令人不敢直视。小二见状,连忙上前,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失恭敬:“大侠,您可是来对了地方,咱们鱼跃客栈的大厨,那手艺可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保证让您满意。”
古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那就来几样招牌菜吧,冰镇酸梅酒要最凉的,大宋帝皇鱼要现杀的,红烧雪牛肉嘛,记得多放些姜片去腥。”言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里是临安城的繁华街景,也是无数故事的起点与终点。
此时,客栈的另一角,紫衣青年西门风已有几分醉意,他手中的酒杯不断摇晃,仿佛连带着他的思绪也在飘摇不定。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圣衣门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提前发现了这座大岛,还搞出了嫁衣魔功这么邪门的东西。你们看看那些土着,有名望的都被他们忽悠得团团转,成了他们的走狗!”
白衣青年王通坐在他身旁,眉头紧锁,轻声劝阻道:“西门师兄,你喝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圣衣门毕竟也是我们魔道的一份子,传出去影响不好。”但西门风哪里听得进去,他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言辞愈发激烈。
西门风怒意难平:“王通师弟,你岂不知?魔道十宗,圣衣门独占鳌头,却从不与我等共享利益,一遇麻烦便拉我等下水。正道九门、散修十凶,哪个是好相与的?我西门风,最瞧不起那些借他人之力晋升先天的废物!”
正此时,阴阳圣教弟子欧阳广笑声朗朗,步入客栈,径直坐至古辰身旁:“西门风、王通,真是巧遇!我魔道十宗在此地也有十人,总算不输正道九门。来来来,这位是血刀峰的古辰兄弟,诸位相识一番。”
王通闻言,目光微转:“血刀峰众人不是北上镐京了吗?古兄怎会南下至此?”
古辰举杯一饮,苦笑摇头:“说来话长,我们在北边与如来禅宗起了冲突,一番激战,两败俱伤。谁料少林寺的秃驴也掺和进来,我们只得四散而逃。我古某人,还多亏了欧阳兄搭救一命。”
欧阳广眼神深邃:“古兄此行亦是损失惨重。少林寺与如来禅宗,交情匪浅,配合无间。我等唯有团结一致,方能抵御他们的联手之势。”
西门风醉眼朦胧,嘟囔道:“这圣衣门,说是岛上藏有古修士洞天福地,我看纯属无稽之谈。这等穷乡僻壤,怎可能有那般宝地?比起百年前三仙降临海外,更觉荒谬。”
王通无奈,只得转移话题:“师兄,既已至此,便安心吧。欧阳兄,不若谈谈临安城中正道那些伪君子的动向?”
欧阳广沉吟片刻:“临安城内,正道九人,六为浩然书院六艺书生,三为三清门道士,皆是半步先天之境。我魔道这边,除我等四人,尚有星辰圣教星辰五子。双方实力相当。只是,他们此行似为探寻大宋皇室传世宝藏而来,这宝藏本该在圣衣门手中,而大宋皇室,亦已成其傀儡……”
西门风又是一杯下肚,醉意更浓:“圣衣门这次行事诡异,我总觉不对劲。”
欧阳广提议:“饭后,我等可前往与星辰五子会合,探明六艺书生此行真正目的。”
如此一番对话,于鱼跃客栈之中悄然流淌,似是寻常市井闲谈,却又暗藏风起云涌,令人不禁遐想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