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玉影和青烟美美的睡了一觉,连日来的疲劳稍微缓解,此时街面上已经宵禁,有钱也买不着任何食物,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们只能吃自带的干粮了。
玉溶去厨房里找了些佐料,几个碗,三人就着火,烧了热水,煮了面饼汤,倒也吃得比路途上的好多了。
玉溶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给玉影听,“母后他们确实入城了,但好像已经办完事要走了”。
“那灿州王是不是被杀了,是不是替父皇报仇了?”玉影有些激动,母亲果然是要替父皇报仇的,可惜自己耽误了没能帮上忙。
“之前听到的消息都不可靠,父皇一直被灿州王软禁在宫里,他们留着父皇还有大用处,三哥也来蕙城了,他们和母后是来救父皇的”。
玉溶下午出去打听了一大圈,终于从一个在宫里当过差的人的亲戚嘴里打听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冒着差点被射杀的风险,总算是逃了回来,要不是想着妹妹还在此处,他就会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第二天去找三哥跟母后汇合了。
而玉溶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全是林艽找人告诉他的。
当晚,玉澈带着千目和宴崇夜探皇宫,千目身体轻速度快,晏崇在外接应,见到老皇帝那一刻,玉澈心里微酸,皇帝明显的苍老了,走路都显得迟缓,头发白了一多半,此刻披散着,看上去特别不是滋味。
“父皇”玉澈唤了一声,将玉昆山从怔愣怔惊醒。
“澈儿,澈儿,你是来救父皇的吗?”玉昆山老泪纵横,还好儿子可靠。
玉澈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昔日威风八面的皇帝,此刻不过一寻常老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澈儿,你们快走,朕现在还不能离开皇宫,刘益州还不会杀我,他一个异姓王,他不敢弑君夺位,现在的关键在于,你要牵制住你那些皇叔,让他们从蕙城撤兵,然后你才有机会,父皇就在这宫里为你守着这江山,等你来夺回去”。
“父皇,您再等等,三年,最多三年,儿子定要杀了刘益州那狗贼”。
父子二人聊了不到两刻钟,宫门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渐近,他们不得不离开。
翌日,玉影青烟和玉溶三人打扮成三个乞丐模样出了门,先在韦伯的面摊上喝了两大碗汤面,外加了几片羊肉,吃得正热乎时,有个小乞丐靠过来,往玉溶手里塞了个纸条就跑了。
莫名都有点紧张,玉溶看着跑远的小乞丐,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他虽为乞丐,却并不太想跟真正的乞丐们打交道,不认识也正常,他展开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三人谨慎地循着地址找过去就正好碰到了正要出门的沅炎夫人,玉影一下子扑进母亲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娘亲,呜呜呜,娘亲,我以为找不到你了”。
这一下子把沅炎夫人给整懵了,把三人迎进屋里,问清了缘由,也不忍心责备她。
然后就见到了威严的三哥,玉影对这位三哥的印象不深,毕竟年龄差距太大,她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独自开府别居了,再长大些,这位三哥又常年在边关,更是几年都见不上一面,故而谈不上亲近,只是现在皇家蒙难的时候,亲人之间自然就联结在了一起,不自觉地就亲近起来,毕竟是一家人。
“你这傻孩子,你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好”沅炎夫人看着小女儿,也不忍心责备,如今汇合到一处,正好一起回程。
区力和瑞成愿意留下帮忙,他们也不虚此行,救了想救的人,还意外收获了些事情真相,很满足了。
那边玉溶抱着三哥哭,兄弟俩这么些年没见,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一向冷硬的玉澈也有些动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世上最亲的亲人,见他一身乞丐装束,想来这半年来过得不好,性命还在就是万幸。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叙旧,都说了些分开后这半年来的情况,吃过中饭,原计划今晚出城,沅炎夫人一行先返回木多镇,现在多了玉影和玉溶,计划要变一变了。
“此间事已了,我们正要回去”沅炎夫人说着看向玉溶,她虽名义上是他们的嫡母,但她从来没有以嫡母的身份管束过他们,他们对她明面上是尊敬的,可心里怎么想她清楚得很,她自然也从不觉得他们是她的孩子,色烟人没有受过大夏人那种古板的教育。
她征求他的意见,是去是留他得自己拿主意,“阿九,你怎么打算”。
“他跟我走吧,总不能继续留在这儿当乞丐吧”玉溶还没张口,玉澈替他作了选择,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做哥哥的有义务照顾好弟弟。
“那我府里……”玉溶舍不下妻儿,21岁的九皇子已成亲两年,儿子已经半岁了。
玉澈26岁,却至今未婚,之前的借口一直是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现在倒正好,没有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