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楚难多久能切近身?”
“十招之内吧。”
“赌打脸还是肚子?”
“别忘了之前他们还有点恩怨呢,说不定直取下三路。”
那听着像是对楚难信心十足似的,愈发动摇了他们这些其他门派弟子的想法。毕竟涂锲的修为比起楚难要高不少,其在元婴期三层,而楚难才堪堪到金丹,说是越级都过分勉强了些。楚难却是不慌不忙,躲过了涂锲这一击,他的动作异常利落,全不像方才喝过酒的模样。
涂锲也不是听不见那些无极门弟子的议论,更是警惕着楚难的接近。对方这一矮身,他便立刻收手回防,火鞭如蛇一般缠绕于周身游走,哪知楚难只是佯攻,一时间反倒显得涂锲有些反应过度。“怎么,怕?”楚难的声音仿佛被灵酒浸得有些发哑,听上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拨意味。
可这听在涂锲耳中无异于嘲笑。他的面颊不知是气闷还是为自己过度的戒备羞恼而泛出红来,长鞭如火蛇一般尖啸着朝楚难咬去。楚难这才收神,他抽出刀来挡在身前,也叫涂锲的火鞭一时缠上了刀身。
楚难手腕一拧,刀刃当即贯入地面,嵌死了涂锲的鞭。他不给涂锲收鞭的机会,当即便碾住火鞭,逼得仍下意识握紧鞭柄的涂锲与他之间的距离蓦然缩短一节。此时楚难才朝其逼近过去,他朝涂锲面门挥拳,可到半途却改拳为掌,狠狠掴了反应不及的涂锲一个大嘴巴。
是显而易见的羞辱。
涂锲神情都似是凝固住了,他的视线刚转向楚难,另一边的面颊上也紧跟着挨了一巴掌。“涂公子,看在这是我师尊祝宴的份上,我只给你两巴掌,若你再对我师尊纠缠不休,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楚难抬手以灵力吸刀收回鞘中,缓声同涂锲说道,言同警告。
“哈哈哈哈涂锲!若我是你,这会儿该是蒙上脸跑了!”陈舒炔在旁看得畅快,更是直言不讳道。
如他所说,涂锲却是不可能受这种羞辱,更是头也不回地便离了无极门,这可叫涂家的人多少有些处境尴尬,若是直接追上涂锲去那难免是低了无极门一头,可若只说是切磋,那涂锲这一走就显得有些输不起,更何况他们连余不泊的面都未见到,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难这会儿动了动筋骨,算是消去些酒气。不想陈舒炔却是朝他走近过来,他道:“你这人着实有意思!我叫陈舒炔,你可是——叫楚难?”他笑着往楚难胳膊上拍了拍,在片刻后仿佛随口一提道:“看来你师父着实有眼光,竟将你捡回来。”
陈舒炔这人该说是能忍辱负重还是心机深沉呢?楚难拂开对方的手,毕竟对方在剧情中能为了达到目的就能与之前水火不容的涂锲和平共处,放到现在更是可以选择同他交好来接近余不泊。对方装得人模狗样,楚难也乐意奉陪,他笑了一下,附和道:“陈小少爷说得对。”
“师尊于我有恩,我自然不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下三滥靠近师尊半步。”楚难咬字极重,说话时更是毫不避讳地瞧着陈舒炔,将意有所指表现得淋漓尽致,令陈舒炔也不由得笑意微敛,生怕是自己多虑误会了楚难的意思。
毕竟对方这说的,好似他就是那个不三不四的下三滥一样。
可他如今尚未表现出半分想法,对方是怎的知道的?笑意重新回到了陈舒炔的脸上,却依旧半真半假,瞧着有些虚浮于面。
而回到房内打坐一阵又等了近一炷香的余不泊这才等待楚难回来,对方身上的酒气浓重,但依旧双目有神步履稳健,没有丝毫醉态。“师尊。”楚难走到人面前去,见余不泊伸出手来,便问也不问就将自己的手搭了过去。冰系的灵力随掌心缓缓流入体内,一点点挤出灵酒的余醺。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楚难的眼神也渐渐缓和下来,“劳师尊费心了。”
他这次确实喝了不少,毕竟余不泊的退场总归于理不合,楚难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既然对方递了台阶,他也顺理成章地卖个面子,被灌些酒罢了,属实算不上什么。“灵酒虽温补,但切勿贪杯。”毕竟楚难如今年纪尚轻,余不泊便当是他心性好奇,尚不知自控。
楚难自然也不会多解释,他点头称是,未与余不泊说些不必要的。他反执过其手,兀自单膝跪于榻前俯首为余不泊按揉双臂。“如今师尊已是分神期,算得上是这修真界中的一方大拿,但师尊还未满百岁,难免会招来小人,还请容徒弟冒昧往后寸步不离守着师尊了。”
大抵是已习惯了楚难的存在,余不泊对此倒是未生出半点不满。“自元婴期后境界提升之后惯常出世历练一番,届时你便随我去。”原是如此,楚难之前还始终疑虑剧情之中余不泊这样的性子怎会三番四次入世历练,倒没想过是无极门中的例行公事。他如今才堪堪突破金丹期,尚未到需要外出历练的阶段。余不泊也知要是楚难跟着自己一起历练怕是会坏了规矩,只是余不泊更是清楚楚难怕对这种规矩只会视若无睹。
即便依旧觉得当初自己不过举手之劳,但如今对楚难万事以他为先的作风也已适应。余不泊阖目调息,手臂上依旧能够感受到舒缓的按揉感,经脉之中游走的充盈灵力也好似随之慢慢细水长流起来,不再产生轻微的酸胀感。
余不泊也不知道楚难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仿佛久而久之这件事就成了习惯。他只是些微意动,楚难就好似读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在短暂须臾后便开口道:“稍会儿给师尊泡壶茶,徒弟再去安排我们师徒二人出门历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