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长期治疗,也是唯一的不会招致反对意见的做法,是对商业周期预测方法的改进。工商业者对商业周期的了解不断增加,同时托拉斯形式逐渐形成,于是,这就成为为什么真实的危机现象——像世界大战这样的事件,以及像战后那段时期,都不属于这一类——变得越来越微弱的主要原因。由国营企业或者大型联合企业进行的新的建设推迟到萧条时期,从我们的观点来看,这似乎缓和了新组合成群出现的结果,也似乎减弱了繁荣时期的通货膨胀和萧条时期的通货紧缩,因而似乎这是减轻周期运动和危机威胁的一种有效手段。不加区别的以及普遍增加的信用工具简直就意味着通货膨胀,就像政府纸币的支配作用一样。它可能完全阻碍正常的过程,也可能完全阻碍非正常过程。它不仅遇到反通货膨胀的一般争论,而且还遇到了破坏那种仍可以归因于萧条的选择性措施的论点,它使经济系统负担着那些不能适应以及不适于生存的厂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商业周期(20)
与此相比较,信贷限制——通常由银行无系统性地并且没有预见性地实施——却出现在至少可以公开讨论的政策面前,而这种医治灾难的政策却任其严重的结果自行地发展下去。这个程序可以用其他措施来补充,而这些其他措施可能使个别生产者很难抵制价格的必然下降。但是也可以构想出一种信贷政策——在那些银行本身方面,而更多的是对私营银行产生影响的中央银行方面——这种信贷政策能将具有经济作用的萧条其正常过程中的现象,与只有破坏作用而无经济作用的非正常过程中的现象区别开来。这种政策肯定会导致一种特殊的经济计划,这种计划将使政治因素对个人和团体命运的影响无限地增加,但这也包含着一种政治判断,在这里我们并不关心这个政治判断。这种政策在技术上的前提条件,以及对经济和文化生活的事实和可能性的全面洞察,尽管这些在理论上可以及时地得到,但无疑,在目前是得不到的。但在理论上,确立下面的事实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即这种政策不是不可能的,也不能简单地把它归于幻想,或者归于那些本质上就不适于用作达到目的的手段,或者最终归于其得到的反作用必然大于其直接影响的那些措施。
事件的正常与非正常过程中的现象不能单纯从概念上来区分。在现实中它们是不同的事物,随着充分深入地研究,甚至是今天发生的具体情况也可能立即被普遍地认为是属于其中的这一种或另一种。在大量深受任何特定萧条时期灾害威胁的企业中,这种政策应该区别出那些由于繁荣而在技术上或商业上过时的企业,和那些因为次要情况、反作用以及偶然事件而面临危险的企业;这种政策将不去管前一种情况的企业,而对于后者将给予信贷支持。这种政策可能会成功,出于同样的道理,正如一种有意制定的种族卫生政策可能会成功,而只要听任事情自动地去完成,这种成功就是不能实现的。然而,无论情况会是怎样,作为资本主义制度产物的危机,将先于资本主义制度消亡。
但是没有一种整治方法能永久地阻挠大规模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企业、个人地位、生活方式、文化价值和理想等等,将沉没于社会的大规模之中,并且最终消失。在一个存在私人财产和竞争的社会里,这个过程是对不断出现的新的经济和社会形态的必要补充,也是对所有社会阶层逐渐上涨的实际收入的必要补充。如果没有周期性的波动,这个过程会更缓和,但这也不完全归因于周期性波动,并且这个过程的完成是独立于周期性波动的。在理论上和实际上,经济上和文化上,这些变化要比经济的稳定性更重要,而长期以来所有分析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稳定性上。而且家庭和厂商的兴衰,在它们特殊的变动方式中,比在以固定比率进行自我再生产过程的这种静态社会中所观察到的任何事物,具有更多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特征,包括它的文化和影响效果方面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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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定环境条件下经济生活的循环流转(1)
社会过程事实上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从它巨大的洪流中,研究者用其分类之手人为地提取出经济的事实。把一个事实称作经济的事实,本身就已经包含了一种抽象过程,这种抽象是在思想上模拟现实的技术条件下,我们被迫不得不作出的许多抽象中的第一个。一个事实绝不会完全是或者纯粹是经济的,总会存在其他的——而且通常是更重要的——方面。然而,我们有同样的理由这样做:在科学中谈论经济的事实就像在日常生活中一样,我们也可以根据同样的理由来写一部文学史,尽管一个民族的文学同她生存的所有其他因素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
社会事实是(至少直接是)人们行为的结果,而经济事实是经济行为的结果。同时,经济行为可以被定义为人们为了获取物品的行为。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谈行为的经济动机,谈社会和经济生活中的经济影响力,等等。然而,由于我们所研究的仅仅是那些目的在于通过交换或生产来获得物品的经济行为,因此,我们将经济行为的概念限制在这些获取行为的类型上,而把那更为广阔的领域留给经济动机和经济影响力这些概念。因为,在我们将要谈到的经济行为这个比较狭窄的领域之外,我们还需要经济动机和经济影响力这两个概念。
因此,经济事实这个领域首先就是被经济行为的概念所限定。每一个人都必定(至少部分的)有经济的行为,每一个人都必定要么是一个“经济主体”(“economic subject”德语译为:Wirtschaftssubjekt),要么是依附于一个经济主体。然而,一旦社会各团体的成员在职业上有了各自的分工以后,我们就能够区分两大类人:一类人他们的主要活动是经济活动或者商业活动,而另一类人他们在经济方面的行为被其他方面的行为所掩盖。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社会所有其他成员也都必定有经济方面的行为,但经济生活却由一个特殊团体的人所代表。于是可以说,这个团体的活动构成了经济生活,这样说也就不再意味着抽象,不管从这种意义上说的经济生活与人们其他重要的表现之间的一切关系如何。
正像谈一般的经济事实一样,我们也谈经济发展。对经济发展进行解释说明是本书的目的。在提出我们的论点之前,我们在本章将给自己提出一些必要的原则,使我们自己熟悉某些概念上的设计,这些在以后我们是会用到的,比方说诸如“嵌齿”之类的东西,以便掌握公认理论的“轮子”。我完全摒弃了方法论上的评论这个武器。关于这一点,我只想大家能够注意到,本章所说的确实是经济理论主体的一部分,但是在实质上并不要求读者具有今天为论证而必需的特殊的知识。其次,由于只有少数理论上的结论是我们论证所必需的,我很高兴利用这次提供的机会,尽可能不用专业术语而是简单地来表达我所要说的东西,这也不免要牺牲绝对的准确性。但是,凡是当更加准确表述的好处仅存在于那些对我们没有进一步重要性之点的场合时,我都决定采用这种办法。关于这一点,我请读者参考我的另一本书。
当我们探讨经济现象的一般形式,探讨它们的一致性,或者探讨理解经济现象的关键点时,我们在事实上表明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希望把经济现象看做是某种“未知的事物”,看做是需要进行研究的东西,需要探索的东西;我们想要探索经济现象的本源,直到相对来说成为“已知的事物”,正像任何一门科学对待它的研究客体一样。当我们成功地发现了两种现象之间的明确的因果关系时,如果起“原因”作用的现象是非经济现象,那么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这样,我们就完成了作为经济学家在当前问题下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以后我们必须让位于其他学科。相反,如果起“原因”作用的现象本身的性质就是经济的,那么我们就必须继续我们在解释说明方面的努力,直到我们找到非经济的基地,这对一般理论和对具体事实都是如此。
在给定环境条件下经济生活的循环流转(2)
例如,如果我能说,地租这一现象是由土地的质量不同引起的,那么,经济上的解释就算已经完成了。如果我能把某种特定的价格运动归结为商业的政府管制,那么,我就尽到了作为经济理论家所能尽到的责任,因为政府对商业管制的直接目的并不是通过交换或者生产去获得实物,因而它不属于我们所说的纯粹的经济事实这一概念范畴。我们总是从事于描述因果关系的一般形式,这些一般形式把经济数据和非经济数据联系起来。经验告诉我们这样做是可能的。每一个从事实践的人都知道,经济事件有它们的逻辑性,只不过我们需要有意识地准确地对其进行表述。我们在这样做时,为了简便起见,我们将考虑一个孤立的社会,在这个孤立的社会中,我们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这与在比较复杂的环境下一样,而本书所要研究的就是这种事物的本质。
因此,我们将要概述心中所想象的经济机制的主要特征。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主要思考的是一个商业上有组织的国家,在这样的国家,私人财产、劳动分工和自由竞争居于主导地位。
如果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或听到过这样一个国家的人,观察到一个农民为了一个遥远的城市的面包消费而去生产谷物,他就不禁会问,这个农民是怎么知道城市的消费者需要面包并且恰好需要多少呢?当他了解到这个农民根本不知道谷物在哪儿被消费或者被谁消费时,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此外,他还能观察到,谷物必须经过一些人的手才能到达最终消费者那里,而所有这些人也都根本不知道最终的消费者是谁,或许只有最后的面包销售者可能知道最终的消费者。并且,甚至这些销售者在知道这个特定的面包消费者之前,他们通常也必须从事过生产或者购买面包的活动。农民很容易回答给他提出的问题:长期的经验(部分是继承于他人的)告诉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他应该生产多少;经验教育了他,使他懂得应当考虑需求的大小和强度。他尽可能地维持这个数量,只是在环境的压力下才逐渐改变它。
在农民的核算中,其他物品的持有也是同样的方式,而不管他是像大工业家一样进行完全的核算,或是半自觉地并受到习惯力量的影响来作出决定。在一定的限度内,农民通常都知道他所必须购买的物品的价格,他知道自己必须付出多少劳动(不论他是按照纯粹的经济原理来估计自己劳动的价值,还是用完全不同于任何其他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在自己土地上的劳动);他知道耕作的方法——这些都是从长期的经验中获得的。同样也是从经验中,所有那些卖给他东西的人也都知道他的需求的大小和程度。由于经济周期的“循环流转”——这是最引人注目的,在所有的经济节奏中——进行的相对而言比较快,并且由于在每一个经济时期都发生基本上相同的事情,所以交换经济的机制以极其精确的方式运行着。
过去的经济周期支配着人们的活动——和我们的情况一样——这不仅因为它们严格地告诉个人必须做些什么,而且还有另一个原因。在每一个时期,农民都必须要么直接依靠前一时期生产的物质产品而生活,要么依靠用这种产品的收入所能获得的东西而生活。此外,所有以前的时期都使他卷入了一个社会和经济的关系网,而这个关系网是他不能轻易摆脱的。它们给他留下了一定的生产资料和生产方法。所有这一切把他紧紧地束缚在他的轨道上。在这里出现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对我们有重大的意义,不久我们将要更加仔细地研究它。但在此刻我们只需要说明,在接下来的分析里,我们将一直假定:在每一个经济时期,每一个人都是依靠前一时期生产的物品来生活——只要生产延伸到过去,或者,只要一个生产要素的产品继续不停地流动,这就是可能的。我们这样假定,只是为了把表述简单化。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在给定环境条件下经济生活的循环流转(3)
现在我们就可以把上面农民的这个例子一般化,并且变得更精确一些。让我们假定:所有的人都出售他的全部产品,而当他消费自己的产品时,他就是他自己的顾客,因为这种个人消费确实是由市场价格决定的,也就是说,这是由通过削减对自己产品的个人消费从而获得的其他物品的数量来间接决定;相反,私人消费的数量是按照市场价格进行的,这就好比说,个人消费的数量实际上出现在市场上一样。所以,所有的商人都与农民一样,处于相同的地位。他们在同一时候既是消费者——为了他们的生产和消费——也是销售者。
在这里的分析中,也可以同样的方式看待工人,也就是说,工人的生产服务可以和其他能够在市场上出售的东西列为同一类。现在,既然每一个商人——从他自己来看——根据他自己的经验来生产产品并且寻找各自的买主,就像我们的农民一样,那么,如果把所有的这些人放在一起来看,情况就一定完全一样了。除去一些干扰因素(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干扰显然是可能发生的),所有的产品都必须被卖掉,因为它们确确实实是根据经验上所得知的市场消费的可能性而生产的。
让我们更进一步地来说明这一点。屠户能出售多少肉,取决于他的顾客——就像裁缝买不买布和以什么价格买布一样。可是,这又取决于后者的经营收入,这种收入又取决于后者的顾客,比如说鞋匠对商品的需求和购买力,而鞋匠的购买力又取决于他所为之生产的人们对商品的需求和购买能力;如此这样循环,直到我们最后找到一个人,他的收入来自于将自己的物品销售给屠户。在这个经济完整的体系中,这种数量上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关系随处可见,正是这些构成了统一的经济体系,不论人们选择什么方向走动。不论你从哪儿进入,也不论你从一点走向哪里,可能在你走了很多步但是是确定数量的步子之后,你必定还是回到这个起点。这种分析既不会自然而然完全地停止,也不会由于某种原因——这种因素不是由其他因素决定,而是更多地决定其他因素——而走向歧途。
如果我们不是用习惯的方式来表示消费行为,那么我们的图画将会更加完整。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面包的消费者,而不是土地、服务、铁等等的消费者。然而,如果我们把人们看做是这些东西的消费者,我们就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各类商品在循环流转中所采取的方式。现在很显然,每一类商品的每一单位,并不总是以它的先行者在前一个经济时期内所经历的生产过程那样经过同样的途径到达同一个消费者。但是,我们可以假定,在不改变任何实质性的东西的前提下,这种事情确实会发生。我们可以想象,年复一年地,生产力的永久源泉的每一次重复使用,都是为了到达相同的消费者。这个过程的结果也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相同,就像这种事情发生了一样。因此,我们说,在经济体系的某一处,一项需求可以说正在等待每一项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