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崔醒月昏过去,太监们有些担忧。
“她不会是真得病了吧?”一人探了探她的额头,被烫得一哆嗦。
“你们谁去和段嬷嬷禀告一声?”
“你敢去吗?马上就是先皇后的冥诞了,嬷嬷心情正不好呢,这几天我们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得嬷嬷不高兴。
刚才她都说了这良媛是装病,谁去禀告,那不是打嬷嬷的脸吗?你们谁爱吃耳刮子谁去!”
“可是,这个崔良媛到底是太子的爱妾啊,为了她太子连邱家女都能杀。若是她在芜林殿有了万一,太子肯定会问罪的!”
“……”
众人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太子和皇后的行事作风,打了个寒战。
“要不然还是先和嬷嬷说一声?”
吃耳刮子,起码脑袋还在呢。
“小林子,我记得后殿还有一间空了的卧室,你先带崔良媛去那里歇息吧。”
“后殿——我我,陈公公,奴才不敢去啊!哪里可是关着——”
“你个狗奴才,来我手底下才多久,这就敢推三阻四了!你不去我打死你!”
那小太监吃了俩耳光,无可奈何,只好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被迫扶着昏迷的崔良媛去了后殿。
芜林殿名为“殿”,实则有几重殿堂院室,前殿是让嫔妃们跪地受罚的,后殿却有多个屋舍,是让一些犯了大错,长住在这里的妃子安寝的地方。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冷宫”。
那里不知道关死了多少人,一向阴森冷寂。
即便是在芜林殿这样的地方,也有尊卑之分,有点身份的奴才都不愿意过去,生怕沾染了晦气,也只有小林子这样刚来没多久,又没有靠山的,只好做这种苦差了。
他只能不断念叨着,这是白天,这是白天,无事无事……
打开空着的那间干净屋舍,好歹把人安置了进去。
“嗯……”
榻上女子紧闭双眼,蹙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哼声。
小林子打量了她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把窗户打开透透风,让阳光撒了进来,又拿起茶壶去烧了一壶水。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掏出来一瓶药粉来,撒进茶水里。
动作之间,衣袖扬起,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
“崔良媛?崔良媛?”小林子唤了两声,还是不见她反应,只好端来一盆凉水,将巾帕打湿了,敷在她的额头上,将人扶了起来。
“——崔良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