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去!”转身看着李靖道:“经年前我曾与皇后辩此子之幸,皇后不欲让其涉军,曾说过一国储君,领军命不涉政之语。只是当年他年纪幼小,行事狠辣果决,做事戾气太重,所以我这些年不遗余力的打磨于他。”忽而话锋一转,指着李承乾道:“他是一头血龙,纵横让他有了腾飞的本事,但却没有磨去他心中的戾气,我与皇后磨了他四年,本想戾气也就消磨干净了,可是如今看来,他却是硬生生的将那东西积压到了心底。”
忽而叹了口气道:“王子期临行前说了一句话,我如今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因势利导,顺势而为,”终究还是堵不如疏啊!”
“殿下心思沉稳,只是如今年纪尚幼,若是真放任自流,怕是会别人利用。”
李二闻言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哈?这方面的性格,承乾却是有些像他母亲了。”
众人听着亦是点头,转而呵呵笑了起来。
倚翠楼里,熙熙攘攘,一开始两帮人的比斗变成了两个人只见的。斗文斗墨,争得是名声,赢得是脸面,只是两帮人渐渐的也斗出些气来,从一开始的不忿到了现在也是开始焦躁了气起来。
“……诗词之事,本就是为了陶冶情操,以歌咏志。诗词好坏怎能看得出人的品行,至于是优是差,却是没有那么重要。”
“没错,不过人品如何却是也能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这般糟粕,言情言志,全然看不出半分,相比人品却是差到了极点。婉儿姑娘顾着你等面皮不愿说出来,尔等却来喧嚣,这以诗文看人品的说法,想来也是贴切的。”
这般说法却是直接煽脸了,虽然话里话外的是帮着婉儿鸣不平,但却句句再骂李承乾几人以权压人,这话说着诛心,众人听着也是解气,毕竟阶级不同么,仇富心理多少都会有一些,只是婉儿在一边却是脸色阴沉,这事本来与她就没多大关系,她一个小小歌姬,如何能面对得起其中一家的恼火?
“虽常说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若其中掺杂了势力却也不美,诸位各让一步如何?”
院中,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凌然而立,这话不偏不倚,并不说双方对错,二十专就风雅的事情讲起,若是要个面子的,自然也就息事宁人,更何况她在这长安城中也有几分能量,识相的也就会卖几分面子。
“文苑姑娘说出这话,是怕惹了这帮不学无术的狂徒?哈哈,无妨,若是这厮以权压人,我等自然会为倚翠楼出头,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也不会任人唯亲,有着一群膏粱子弟祸害乡里。”
武元庆不依不饶,一是没听出宇文文苑话里话外的意思,二是有心在心上人面前卖弄,说话自然也就狂傲了几分。
宇文文苑暗骂他不知好歹,却真也不想在自家地盘闹出什么乱子,走到李承乾面前脸色一征道小声道:“你爹跟你姑姑可都看着呢。”两人很早便是相熟的,加上这些年两人也算是一起合作,说话也自然带了些亲近,只是这种亲近在外人看来却全然不是一回事,特别是李承乾做出那种为难的样子,在武元庆看来,全然就是因为不想退让,又担心得罪宇文而发出的小脾气,而已。
“不服输?那就作上一首与我们瞧瞧,来来来,会做诗的一起来,楼上尽是文学通达的贵人,连找人品评都省了,哦~你这在思绪么?也罢也罢,子元兄,先做上一首起个头如何?”
元子元闻言一脸谦虚,武元庆说完一脸揶揄,只是周边的一众人或是嬉笑,或是嘲讽,只是不少人却是苦笑摇头,不少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担忧的神色,只是这担忧对谁,那倒是仁者见仁了。
李承乾微微一笑,打眼看着为首的男子,都是些没见过的,子元?是元弘善,次子?啧啧,真是二熊熊一个,爹熊熊一窝,见他不过二十出头,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些气度,只是脸色发白,眼窝深陷,显然是酒色国度的征兆。
旁边有几个也是认识这元子元,知道他还是有些才名,便与边上的人开始说教起来:“武卫将军刘德裕的外甥,统军元弘善的亲弟,平素倒是有些才名,曾读过他的几首诗,只是今次投了秀才科,可惜了”
边上人想了想,方才点头:“敢考秀才科的倒是不常见,若是没有才学,谁敢去哪炫耀。”
“龙争虎斗,倒是有些意思。”看热闹的多半也都是这类心思了。
“捅~桶到天上去了~”就在几个人嬉笑打骂的时候,长孙泽却是背后冷汗直冒,直到李承乾的眼神飘过来,他险些没跪倒地上去,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悄悄转身,朝着外面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