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叹息,她当然记得。
那日,她在兮夫人的帮助下出狱后,县令便说,将军是因有事不得已先走一步,并非不管她生死,让她莫要生气。
南溪自然不会生气,也不会计较江辞舟离开的理由,因为南溪已经认清,为江辞舟这种人生气,完全是和自己过不去。
南溪失笑,“我当然记得,也明白你们是在为我担心,但我若不这样,大人可有更好的方法把人找出来?”
县令又犹豫了,南大夫说得没错,世间之大,想要主动找一个人不容易,但若是让一个人主动来找,难度便会降低许多。
思索再三后,县令心头一沉,朝身边人道:“吩咐下去,按南大夫说的去办。”
与这人交代结束后,他又唤来另外两个护卫,交代道:“你们两个,务必护好南大夫周全。”
最后,他在几人都走后,悄悄写了封书信。
……
向南又百里,兮月看着手里的书信微微蹙眉。
江辞舟本不想理会,因为最近兮月总能收到飞鸽传信,他看书信时候的表情永远都是这样,但这次,江辞舟隐隐感觉兮月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江辞舟犹豫一下,好奇地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兮月猛地回头,急道:“将军,南大夫有危险!”
江辞舟心头微微一颤,面上却镇定地问:“算计她误诊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哪里还有危险?”
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莫非,是流放官差追到她了?”
清平县里发生的那些事,可没有一件能逃过江辞舟的耳朵。
自从他们离开后,清平县的鸽子没少飞扑到兮月身上,净说些近日发生的事,准确来说,是南溪的事。
兮月读信时,江辞舟就在一边,他想不知道都难。
一开始,江辞舟是苦恼的,抗拒的,因为,他离开就是为了躲南溪,谁知人是躲掉了,消息却一个都没躲掉。
后来听得多了,他便像个听书人一样,盼着听下回故事讲解。
慢慢地,他开始惦记鸽子什么时候会再飞来。
兮月见他一脸淡定,瞬间更急,“将军,您记错了,死的那个不是凶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全明,不对,幕后之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江辞舟轻笑,他当然知道这些,也知道真正的背后黑手是谁,但他不能说。
“那就是又被官差抓到了?”他又问。
看到江辞舟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兮月真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将书信递过去,“将军您自己看。”
江辞舟余光一扫,正好瞧见“以身为饵”四个字,他的心又绷紧了。
他拿过来打开一看,眼眸凝聚,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很快,他又展开眉头,“呵,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以身为饵啊!”
兮月愣住,“将军,这还不算危险!”
江辞舟将书信丢到一旁,平静地分析道:
“倘若全明只是个懂毒的大夫,那南溪便可用医术对付他,倘若他尚有其他身份,或者身后有人,那南溪还有大人为她安排的暗卫,所以,她哪里危险了?”
兮月:“……”
这种危险都嗅不到,还是他认识的大将军吗?他怎么变得这么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