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摇头,心里暗道:是他们吗?可他们并不知我在何处啊!就算是知道,他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要她命。
毕竟,她是流犯,单凭私逃这一罪名,便能让人斩立决,何必动用整个清平县?
南溪长叹,一边说,一边思索,“在清平县,除了全大夫,我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口角,也想不到有谁想要害我了?”
褚老自语:“难道,真的是全大夫心生嫉妒,动了邪念?”
可一想到这件事的难度和全明的实力不匹配,褚老便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他搓搓微凉的掌心,叹道:“看来,只能得官府将人捉拿归案,严加审问,才能知道真相了。”
话虽如此,可南溪不想被动等待,她也坐不住。
南溪想了想,而后眸光一抬,问:“前辈,可否再将那本医书给我看看?”
褚老忽地想到些什么,连声应好,将医书转交南溪。
他道:“这是孤本,是老夫一次偶然机会得到的,因为珍贵,所以老夫从不让人去碰,你说残缺这页是有人替换了,那他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容?”
“残页遗失甚久,连老夫都不能确认其中详述,他却能从中做文章……”
褚老越想越心惊,下意识看向南溪。
南溪拧眉,注意力不在残页的内容上,因为她在这本书里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她沉思片刻,问:“前辈,这本书何人碰过?”
褚老回道:“这段时间老夫一直将它携在身侧,无人碰过,但老夫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偷偷拿去做了手脚。”
毕竟,南溪说过,残页上的文字笔迹是被人模仿的。
他清楚南溪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便又问:“这本书怎么了?”
南溪默了默,“这本书上似乎有一股很淡很淡的九掌玉竹味道。”
九掌玉竹?
褚老愣住,九掌玉竹是在边关才有的寻常植物,不会在清平县生长,更不会在这里出现,书上怎么会染上这种味道?
他难以置信,便将医书拿过来闻一闻,结果一脸蒙,“不对啊,老夫闻到的为何是烟熏的味道?”
因为天气寒冷,病人待着的地方会一直放着暖炉,所以,只要是有暖炉在的地方,不仅是医书,连每个人的衣服上都会被染上这种味道。
对啊,还有烟熏的味道。
南溪忽地想到什么,连声问:“暖炉里的炭灰可还在?”
褚老点头,“炭灰可药用,也可用作肥料,所以,这些日子所用的炭灰全都还在。”
南溪顿时激动不已,“快带我去看看。”
很快,褚老将人领到堆放炭灰的地方,南溪随意扒拉一下,果真看到尚未燃尽的竹叶。
褚老见状连忙拿起来闻一闻,顿时大惊:“这味道是九掌玉竹独有,怎么会?”
医书上的味道太淡,褚老只能察觉到烟熏的味道,但现在,他竟在灰烬里找到了九掌玉竹碎叶。
过去他忙于医治,并未留意周边任何气味,但现在他竟发现身边会有不属于本地该有的植物出现。
褚老猛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