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礼神色黯然,他早该想到的,江辞舟能把南溪带回来,并与江家疏离,便说明有些事已经不再是秘密。
可笑的是,他刚刚还在幻想试探和说服,让弟弟成为护在他身后的人。
现在,江宴礼即便看清现状,他也不愿接受,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会选择相信别人去了?
抱着最后一丝不甘心,他索性不再隐藏心思,岔开话题问道,“听说,你嫂嫂在流放路上私自逃走了,而且还是通过你的手,是吗?”
江辞舟心头一松,这句问话总算是来了。
昨日见面时,江辞舟就在想,江宴礼会不会主动问起通州一事,没想到江宴礼到现在才问。
可见,他是刚从朝堂上知晓此事,甚至,还知道了一些别的。
眼下,一双儿女是在自己手里,南溪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既然江宴礼不遮掩,那他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江辞舟点头一笑,“是。”
江宴礼意外江辞舟的坦诚,顿时激动不已,“你疯了,她是流犯。”
江辞舟望着她,平静道:“有罪之人才是流犯,秦氏之死并非她所为,所以,她不是。”
“你这么笃定?”江宴礼激动起身,“二弟,我知道,你是看重情义之人,但此事关乎人命,咱们得讲证据,万不可听她一面之词啊!”
“嗯,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江宴礼顿了顿,立马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已经手握证据,要带她回京翻案,对吗?”
江辞舟沉默。
江宴礼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力,“二弟,我才是你家人,你为何要帮她?”
江辞舟反问,“大哥,嫂嫂难道不是江家人吗?”
“这……”
江宴礼心虚,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是要除掉南溪的,所以,有些事暂时不好挑破了说。
他身子忽地一软,坐回到椅子上叹息。
“她是我的妻子,当然算了,其实,我比谁都想要救她,可当时人证物证俱在,我根本无能为力,母亲担心此事影响江家声誉,对我不断施压,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休妻。”
江宴礼说着说着,眼神变得黯然又深情,“我深知是我对不起她,她一定和你诉苦不少吧?”
江辞舟摇头,“她只说她是被冤枉的,一个字也没有提起过你。”
“大哥。”江辞舟顿了顿,沉声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救她,那这次,你可愿为她翻案?”
“此案已结,如何翻案?”江宴礼顿了顿,连声问,“莫非,你们已经找到证据了?”
江辞舟点头,目光仔细停留在江宴礼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惶恐,很快又恢复平静,喜道:“嗯,太好了,南溪有救了,不知你所谓的证据是在何处?”
江辞舟收回目光,回道:“这是嫂嫂找到的,我没有参与,所以,我不知道。”
“啊?这……”
江宴礼愣了愣,又惊慌问道,“对了,南溪人呢?你口中的南大夫是不是就是她?”
江辞舟思索一瞬,摇头,“不是,嫂嫂没和我在一起,她只说,她要回京翻案,没有提其他,包括住所。”
江宴礼蹙眉,忍不住望向屋外。
“竟不是同一人?那这个南大夫能否让我见见?”
江辞舟顺着江宴礼的目光望了眼,叹道:“大哥,人家正在休息,贸然打扰似有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