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笑道:“二姑娘不知道,我们大奶奶可是提前便嘱咐了,亲自给厨房抄的配料单子,可是折腾了厨房的大娘们一番。”
陆芜菱感动,道:“大姐也太为我费心了,不过我客居于此,还是不要过于扰人,免得大姐难做。”
绿蚁看看四周,小声道:“大奶奶如今虽说没了娘家外援,终究这三年在这里站住了脚,太太也体悯,大爷也体贴,二姑娘倒是不用担心。”随即笑道:“大奶奶说,她就记得姑娘爱吃河豚和刀鱼,河豚咱们家没有会做的,此处也难买到,刀鱼这两天正在收,前阵子管事说已经定好,可收到四五两一条的呢。”
陆芜菱有些尴尬:“大姐还当我是贪吃的小姑娘么?这般麻烦作甚?何况刀鱼入春肥,此时又不是吃刀鱼的时候。”
京中贵胄喜欢长江鲜,鲥鱼最为有名,但陆芜菱却不甚喜欢鲥鱼,反喜吃细腻清鲜无比,唯独多刺的刀鱼,但凡家中有做双皮刀鱼,必要多吃些。
另外吃过几次长江河豚,也是喜爱,只是河豚剧毒,京中厨子擅长做河豚的不多,不得常吃。
绿蚁掩唇笑道:“大奶奶怕二姑娘吃不惯河东饮食,崔家颇多祖传私房菜,如八宝肉圆,煎三笋,鱼肚羹,银杏羹等做得极好,就怕姑娘不喜欢。”
陆芜菱失笑:“难道我以前很挑食?”
吃完面,繁丝绿蚁服侍她睡了会,两婢又自去边收拾边叙旧聊天。
好不容易从晃荡的马车到了地面上,陆芜菱颇感疲惫,不知不觉,在榻上便睡了大半个时辰,睡到申时中,醒了过来,繁丝走过来,笑着轻言细语道:“姑娘醒了?奴婢还说要把你叫醒呢。”又道:“绿蚁回去收拾东西了,一会便搬过来。”
说着服侍她起床梳洗,又在带来的衣裳和陆芜蘅给做的衣裳里精心挑选一番,最后挑了件藕荷色绣雨打芭蕉苏锦长夹袄,一条翠绿瑞锦挑线裙,系着烟紫色裹腰,首饰也是要挑精致又不过于招摇的,梳了飞仙髻,便戴了一支黄金点翠雀鸟呈祥步摇,陆芜蘅刚拿来的一对碧玉明珠环,一枚攒花丝烧蓝花钿,别无它物。
看上去清秀隽丽,华贵而不失典雅温润,又不至于过于素净令主人不喜。
梳妆好,绿蚁也回来了,看到陆芜菱,笑道:“二姑娘真是长大了,出落得如此水灵。”
陆芜菱不惯与丫鬟这般调笑,繁丝就道:“你又有多大?难道和紫燕姐姐一般好出嫁了?倒敢调侃我们姑娘了?”
绿蚁笑道:“婢子不敢。”
说着三人出了门,绿蚁领路,七拐八弯的,陆芜菱极力记住,一路上绿蚁给她细讲一会儿会遇到谁,都是什么脾性。
到了正屋的慎德堂,远远的便看到廊下站立着好些仆妇婢女,都是恭然束手而立,态度谨慎,连咳嗽声都不闻,更不用说闲聊说笑。
其中明显有脸面的一个中年嬷嬷,看到她微笑道:“陆二姑娘来了。”给她打帘子,陆芜菱微微点头致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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