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戚墨台,年岁增长,肉眼可见比先前要稳重成熟,还有几分沧桑。眼眸中虽还有光彩,可同时又有着愁色。
一时相见,感慨万千,有种恍如隔世的错感。
对面的戚墨台,何尝不是这样的感慨呢?
扪心自问,他自以为自己放下了余慕烟的,每当午夜梦回之时,梦中那个朦胧不清遥遥不能留住的人,在此刻是那样的清晰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的心,不可控制地失了分寸。
这些年来,为着余慕烟嫁人生子,他不敢跟余慕烟有过多来往,就怕那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到余慕烟。
他不愿意有丁点打扰余慕烟的地方。
年初时,他曾远远见过余慕烟一面,见余慕烟面色红润,过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大半年过去,余慕烟清瘦许多,面色憔悴,神情郁闷苦愁,便知她过得并不如意。
一个人操持着伯府大房,管教着几个孩子,不是件易事。
诸多感慨浮上心头,万般言语,都化作心疼了。
林未巧一看二人这对视,立马精神了,这是有苗头啊。
惠阳县君,作为亲娘,她自然是希望戚墨台找个般配的女子,而不是……可正因为是亲娘,她太清楚戚墨台的想法。
气氛莫名变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林未巧扶着余慕烟坐下,“夫人别哭了,这是喜事,当高兴才是。”
余慕烟拿帕子擦试着泪水,哽咽地问:“二,二哥哥,你是怎么找回来的?”
也不知为何,面对戚墨台时,余慕烟有种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不知是来源于对戚墨台的愧疚还是别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戚墨台又说了一遍,“回来时,他看我骑马好奇,又不愿意坐在马车里,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跟他一块坐在马车里,他又不愿意,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想骑马。可他又才这么点大,我哪敢让他坐。”
余慕烟眼里还有着泪花,听到这,不禁笑了,见孩子很是依赖戚墨台,戚墨台也细心照顾着孩子,也不知是何心情。
林未巧轻轻推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该说正事了。
她愣了下,说:“二哥哥千辛万苦帮我把孩子找回来,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谢,上回繁姐儿的事也是……”
惠阳县君说:“自家人,客气什么,这也是他的外甥。”
“是这个理。正好这孩子还没取名,又是二哥哥带回来的,就请二哥哥给他取个名吧。”
“取名?”
惠阳县君和戚墨台同时吃惊地看向余慕烟,边上的林未巧也懵了,不是说好取小名吗?直接说取名,容易让人家误会。
余慕烟说:“我们当时都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自然就没来得及取名了。这孩子和二哥哥有缘,二哥哥又是长辈,给他取名最合适不过。”
惠阳县君还想说什么的,转念想到这孩子暂时不回陆家,陆裕宣又死了的,戚墨台取名也不是不行。
戚墨台思索片刻,抱着孩子说:“我找到这孩子时,正值夜幕繁星,既见岁星。岁星,又曰纪星。不如就叫他纪星,纵然身处绝境,仍能有自身光芒,以觅出路。”
惠阳县君说:“纪星,还可以,烟姐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