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夏英伟带着丰盛的结婚钱物,一路上风风火火赶回家。
即将成为新郎的喜悦,他春风满面,美好的憧憬,时常萦绕在他的脑际。
凭着对茶市场的了解,他准备在成亲后,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温柔多情的纤纤新月,窥探着充满奇花异石的夏花园时,夏英伟才回到东北面的怡春院。
他见全是新面孔的人,最令他诧异的,竟然不见未婚妻丁静雯!
连得力助手韩滨也未前来迎接,夏英伟连忙追问下人,下人吱吱唔唔不敢正面回答。
夏英伟就越觉得奇怪,掏出那只为丁静雯购买的、河南南阳独山玉、做的玉镯来端详。
不知不觉,夏英伟陷入沉思之中。
那只翡翠绿色的玉镯,是件选料上乘,晶莹剔透,造工精细的玉器,急想交到其主人之手。
却偏偏就是不见玉人来,夏英伟更是心急如焚,他焦躁地向下人再三追问原因。
家丁、丫鬟们不是刻意回避他,躲开他;就是闪烁其辞,推说不知道。
夏英伟感到莫名其妙时,大娘刘琴进来,向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夏家近日发生的一切。
刘琴嘱咐他,日后要带眼识人,娶妻求淑女,还特别提醒他:
男人应以事业为重,协助好堂哥夏英华,管治好夏家产业。
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动了夏英伟的灵魂。顿时,夏英伟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散了架般瘫坐在凳子上,半晌无言。
忽然,夏英伟想起什么似的,蓦地跳起身来,一直跑出房去。
大娘刘琴大声呼喊,夏英伟也当作耳边风。
此时,夏英伟最想见爷爷,要问个清楚,当他顺着红灯笼挂的地方,一直跑到爷爷当晚歇息之处。岂料,却被家丁与丫鬟拦住,都说他爷爷已睡了,他老人家交带过,今晚谁都不见。
夏英伟虽然痛苦心急万分,但非常无奈,只好悻悻来到柳堤的凌波桥上,独自徬惶地徘徊。
对着两旁含烟惹雾的依依绿柳,夏英伟长嗟短叹。
三处岸边怒放的花卉,在一阵风过后,纷纷扬扬,落英缤纷。
夏英伟暗暗垂泪,喃喃吟诵:“千红飘零,万艳同悲,捣麝成尘芳不绝……”
至半夜,夏英伟回到牡丹亭,徘徊到晨光曦微,才入怡春院。
翌日一早,爷爷已回锦绣楼,夏英伟给爷爷请安,爷爷说的与刘琴所说的,一模一样。
爷爷还反问他,是否对爷爷的裁决有怀疑?又问他从小到大、何曾见过爷爷处事不公?你见爷爷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有?若非爷爷亲眼所见,铁证如山,爷爷岂会忍心棒打鸳鸯?
最后,夏擎天说:“爷爷了解你心情,你要顾及夏家的祖训、家规、声誉,否则,将来何以齐家?宠儿败儿,宠妻害己,爷爷靠你去撑起夏家啊!”
大道理,他明白,但总是过不了心中感情那道坎子。
在表面的证据面前,他又无法为丁静雯伸冤,夏英伟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