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若能劝降陈云州,那火、药的配方自也成了咱们的。有这等大杀器,咱们还何惧朝廷的大军。”
最后一句打动了葛镇江:“好,那就依军师所言,若此事能成,他日大业成,我必封军师为万户侯,与我共享这天下。”
军师拱手笑道:“谢大将军。”
葛镇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此行就辛苦军师了,我可许那陈云州庆川、桥州两地。若他冥顽不灵,此事若不可为也不必勉强。你于我们的意义,不止几万兵力。”
军师感激地一拱手:“属下谨记。”
“大人,城外来了一个老家伙,自称是葛家军的使者,要见您。”柯九接到了消息,连忙来禀告陈云州。
陈云州讶异地挑了挑眉:“多少人,在哪儿?”
柯九竖起两根指头:“就一个老头和一个随从,现在安置在偏厅中。”
陈云州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他来到偏厅,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文人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厅堂中喝茶,动作斯文讲究,只看他这个人完全没法将他跟杀人如麻的葛家军联系到一块儿。
陈云州踏进厅中。
听到声音,军师立即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在下葛家军左路军军师袁桦见过陈大人。”
陈云州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这才说道:“原来是袁军师,不必多礼,坐吧。”
军师落座,上下打量着陈云州,夸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真是不假。陈大人芝兰玉树,才华横溢又爱民如子,实在令在下佩服。”
陈云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浅笑道:“是吗?不知军师今日来庆川所为何事?”
他才懒得跟这老家伙寒暄。
军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陈云州道:“陈大人是个聪明人,那在下就直说了,这是我们葛大将军给大人的信。大将军非常欣赏陈大人的才干,若大人愿归降我葛家军,庆川府、桥州都归陈大人治理。他日等我主成就大业,必封陈大人为一方诸侯。”
陈云州没接话,打开信,信里的内容也差不多,不过更正式一些,最后落了大印。
可惜陈云州所求并不是高官厚禄。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饶是吹得天花乱坠,这些条件也打动不了陈云州。
军师见陈云州捏着信不说话,又道:“陈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主素来重视人才,知人善任,绝不会让明珠蒙尘,更不会让明珠蒙冤。”
这是暗戳戳地指朝廷将陈状元贬到庐阳一事。
陈云州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是吗?”
军师来之前打听过陈云州为官之后的所作所为,再结合上次他们攻城时发生的事,大致明白他在顾虑什么,保证道:“陈大人,桥州吴大人的死是个意外。现在大将军整顿了军纪,我向你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
陈云州心底嗤笑,这袁桦也是信口开河,他拿什么保证?
说到底为何那么多起义军最后都会变成恶龙,残暴血腥,对曾经跟他们一样艰难挣扎的底层人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变本加厉地去盘剥凌虐他们?
除了这些人被权势迷花了眼,失了本心,还有一个客观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缺乏补给。
没看家大业大的朝廷都没钱打仗,要四处想办法吗?
这种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南方的乱军,没有稳定的大后方做支持,只能去抢。而且士兵都是各处召集来的,参差不齐,什么人都有,大家没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为了鼓舞士兵在战争中拼命,他们也会纵容甚至是鼓励士兵去抢劫,作为他们打胜仗的奖励。
不然没信念,没好处,谁给你卖命?
这也提醒了陈云州,不光是要训练庆川军的体魄,还要给他们灌输统一的思想信念,不然武力值再高,那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军师见陈云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陈云州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是症结之一,如今只能尽量消除他的顾虑。
于是军师又说:“陈大人若是不信,可派几个人去怀州、桥州、兴远三地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