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军这样子,是准备跟他们杠上了,那必须找机会消灭葛家军的有生力量,削弱对方的势力。
陈云州说:“我提议先观望观望,如果有机可趁,可将计就计。他们安排的这些人,要么是在战争发生后在城中制造混乱,里应外合,配合外面的葛家军攻城。要么是在葛家军出其不意攻打时大开城门,引葛家军入城。”
“我倾向于后者,目前来看,对方潜入庆川城中已有近千人。这还是咱们发现的,暗中可能还有咱们不知道的细作。这么多人,基本上全是青壮年,如果出其不意,足够拿下一个城门,为敌军创造入城的机会了。”
“是与不是,让细作打探一下庆川城方圆百里内的兵力布置即可。如果是后者,咱们可引一批葛家军入城,提前设下陷阱,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是前者,咱们可等敌军到来之时再拿下这些人,再安排人假冒他们,给葛家军错误的信号,打他个措手不及。”
“已经暴露的细作那就是废了棋子,非但起不到效果,甚至可能反过来噬主,没必要太过紧张。”
陶建华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听大人的。”
葛镇江是个老江湖又如何,他家大人也不差啊。
戴志明斗志昂扬:“下官认为大人说得有道理,咱们庆川城中如今也有一万多人,不是全然没有战斗力,未必不能跟葛家军一战。”
林钦怀、童良他们一万人打下了兴远城,还守了快两个月,数万葛家军都拿他们没办法。
自己这边也不能太废了。
陈云州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暂时就先这么定下。那些人乔昆盯着,陶大人多派一些人出去,咱们要随时探查到敌人的行踪,戴指挥使继续练兵,保持一切如常。”
此外,陈云州还悄悄去了一封信,将童敬召了回来。
现在敌人攻打的目标已经换成了他们庆川,即便第一波失败,恐怕葛镇江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接下来几天庆川城中一切如常,每天仍有小一百人以流民、探亲、行商的身份进入庆川。
这些人全被记在小本本上,长相特征都全部记了下来。
四月二十八,斥候小队在庆川与兴远州交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支葛家军,人数应有上万。
四月二十八,驻扎在牟广镇的韩子坤部并未南上接收兴远,而是从牟广镇拔营往南出发。
四月二十九,有斥候在庆川与桥州相接的地方发现了葛淮安左路军的行踪。
五月初一,这些消息一一放在陈云州的案桌上。
他看着舆图,对比着每支大军现如今的位置。
“明日,斥候最早发现的那支队伍应该就会抵达庆川了。但韩子坤部和葛淮安部要落后一些,可能会晚上半天一天。”
陈云州看向乔昆:“那些人最近可有异动?”
乔昆点头:“小的正想跟大人汇报此事。昨晚,下面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头头,是个四个月前就拖家带口潜入咱们庆川的小商人,这人藏得非常深,咱们的人跟了好几天才发现有人秘密跟他碰头。”
陈云州大喜:“派人悄悄将他全家控制起来,询问出他们的任务。明后日大军就要陆续抵达庆川了,他肯定接到了具体的命令。”
刑讯逼供后,这名细作没抗住严刑烤打,交代了他们的任务。
他们负责在明日早上卯时整,控制住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引兵入城。
而且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早前还花重金收买了守城的都头的儿子,复制了城门的钥匙。
看到摆在桌上的钥匙,陶建华和戴志明都脸色铁青。
陈云州把玩着钥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乏见利忘义之人。
他说:“动手吧,该抓的全部抓了,今日城门照旧在申时关,不过关城门之后,郑叔你带人连夜在南城门附近修一堵墙,就用砖块砌,咱们将计就计,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这一天,庆川城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千多人陆陆续续被抓了,而且还不断有人悄悄被带走。
到天黑之后,几千人打着油灯出动,数百辆推车推着早就准备好的砖头、水泥等物将南城门附近的街道出入口全部给封了,至于房屋大门,也全用砖头堵住,住的商人百姓,全部暂时迁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