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日今天是学校举办高中升学说明会的日子。她从学校回来之后,就破坏了手提保险箱,把里面约十万日元的现金跟3本存摺拿走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说是还给朋友七万日元。不过她就是不告诉我那位朋友的地址、连络处等。该把她送进少年感化院了吗…她在涉谷用存摺存入现金。她跟我说她跟那个朋友明天约在车站见面,她也不知道那人的电话和住址。不过确定她明天将在车站与某人见面。
十月二十八日下午3点半放学后她就和那个人见面,拿回祖父的存摺和剩下的现金后就回家了。
十月二十九日“好~我起床了。”她早上起床后说了一句平常没有过的回答。确实的上学,确实的放学,也去了补习班。我看到回家后开始练习写汉字的女儿,今天一整天都非常地开心。在这一年内,似乎没有一天的心情是这么愉快。看到女儿完完全全地像一个初中生一样,在家里心情又是如此地开朗,我感动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天我只是乖了一点,父母两人却感到如此地高兴。
以前,我总觉得父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罗嗦,我毫不在意地向他们说谎,毫不在意的拿走他们的钱。而且我又吸烟、又吸强力胶,也跟男人睡过了,当时的我认为这样很帅。
我曾认为我是不幸的孩子,但是我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事给母亲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我继续看著母亲的日记。
十月三十日虽然说了不开生日派对,但她想要在明天举办生日派对,所以向我们提出了请求。她说她以后晚上不再出去玩,去迪斯可舞厅也是最后一次了。然后我们跟她约法三章她必须在晚上10点30分回家才让她出去,她立刻打电话通知朋友们。
十月三十一日基于30日的约定,她举办了生日派对,并且在10点33分回到家。虽然他父亲生气地说“不是约好了1分钟都不可以超过吗?”但是之后父亲和祖母都不再追究,只是一直看著她。
十一月一日今天正式开始举行祖父的法事。
下午3点,她打扮得不像个中学生般地出门了。“为什么让她出去!!”父亲生气了。
“她向祖母提出请求,星期天让她出去玩,那么平常她会好好努力,祖母也答应了。”
过了晚上11点,她打电话回来了。“我拿了好多礼物喔!现在就要回去了,你们不会生气吧?”她这么问。“快点给我滚回来!!”当然她也被父亲骂了,然后挂上电话。结果,女儿并没有回家。
十一月二日她快要中学毕业了,想让她上高中,但是却感到没希望。虽然全家都希望女儿能够好好振作起来,但是已经尽力了还是遭受不少挫折。甚至于考虑如果她没办法进高中的话,就和她断绝所有关系。
晚上11点,她打了电话回家,看来又和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举办生日派对了。“大家又送我礼物啦!!”接电话的父亲一边注意不要让自己再说出“快点给我滚回来!!”一边回答她。
最后,那天晚上她还是没回来。
十一月四日她连续3天没回家了,也没有跟家里连络,我已经变得有点神经质了。昨天晚上,我梦到迳自离家出走的女儿,在深夜里一个人独自哭泣。
今天,我和太田的双亲商量好,在八丁目团地中,6号大楼、7号大楼、公园及桥下等地方寻找她。最后我在拉面店里面找到了她跟安藤,并且当场就把她带回家来。回到家她也不紧张,完全没有反省跟悔过的意思。
当天,隔壁的初中传了一份报告到女儿学校的教职员室里,报告中说发现了女儿和两名分别叫节子和光的女孩子们吸食强力胶。
下午5点时,我和辅导老师进行面谈,我也在承诺书上盖了章,承诺今后若再发生同样的事,就将她送入少年感化院。
十一月五日她还是没有改变,早上不起床并且请假,但是美绘子去上学了。虽然我认为她们是同样的坏孩子,但是光是这点就让我对美绘子感到惊讶。对于我那没有自尊心的孩子,心中那份可耻的感觉和悲哀居然没办法消失。但我又想让她好好地睡,没有劝她去上学。
早上11点的时候她起床,洗过头发后就出门了。她向学校请了假,我实在不想让她出去玩或长时间地讲电话。但是如果我阻止她的话,她会一边对我说“我不是叫你滚一 边去吗?听不懂啊!!小心我杀了你!!”一边把一支脚踩到桌子上摇啊摇地摆出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
“如果想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不怕被人杀了的我这样回答。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所养育出来的,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我们关系竟然恶化到这种程度,我再也帮不了她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我有了觉悟,是把她送进少年感化院的时候了。
“我们已经帮不了什么忙了。”补习班打了一通有拒绝意味的电话过来。
下午3点,因为和牙医约定的治疗时间到了,所以我让她出门,当然之后她就没回 来。
铃木大约晚上9点的时候就回家了,北川不在家,如果她又吸食强力胶的话,就一 定会被警察带走。
虽然如此,7日有面试的练习,8日则是高中的入学考试。身为母亲的我虽然已经放弃了,但是她的班级导师却不断说“如果不参加这个高中考试的话,其他的一般考试她也是不行的。”但是我还是认为这些是没有用的。在现在这个时代,她这个只有中学学历的孩子,会怎么被人欺负我不清楚,但是我已经陷入了放弃所有关于那孩子一切的念头了。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她都只是一昧的反抗我、欺骗我。只有买东西给她的时候才会感谢我,更何况我知道她并不是真心的感谢我。她打算顺从她父亲的意思,初中毕业之后就让她独立起来靠自己。只会说谎不守约定,完全不用功,没去学校也不会有任何罪恶感,我还有什么办法救这孩子呢?不可能,太勉强了,已经到达极限了。我打算明天不去叫她起床上学了。
从现在开始,那孩子将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自己决定重要的人生方向。就算是堕落的人生也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夫妇和她进行了3年的拉踞战,也度过了多少无法安睡的日子,我们投下了数不尽的心力努力著,但是今天已经感觉是自已的极限了。今后只想好好过日子,开始将所有心力放在弟弟身上,以我身为母亲的身份再努力。我迫切的需要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解放,要被送进少年感化院,或是从初中休学,还是毕业后马上工作,都将由你自己一个人来决定,责任也将由自己来承担。
笔记上的记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