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头的,当然有提你,要不然也不会唤我过去骂。”
惠哥明知江三郎问的啥,却不往上面说,江三郎瞧出了她的促狭,便不再问。只说要歇息,不再留她。
惠哥又恼又气他,这才说了实话:“她教我多管着你读书,我瞧她对你甚是挂心,与我说话,也是真心为你。
你合该去她房里看看她,哪有恁冷人的,你只仗着把她娶回来,扔在一旁不管,哪儿L像个丈夫。”
“我与她的事,你少管,她是个小心眼,时好时歹,我才不与她捧臭脚。”江三郎道。
“我也是贱,劝你去她那,我又得不了什麽好处,她也不知我这样为她。
可到底她是你正儿L八经的老婆,不像我,是见不得人的歪路。我跟了你,也事事以她为大,你老不去她房里,她还以为是我拌了你的脚,只恼我嘞。”
惠哥见他不作声,忽念着他方才的话,便问:“你作下什麽事惹她不快了,为何说她小心眼?”
任惠哥怎麽问,江三郎都不肯说,她只得作罢,去铺床铺被,服侍江三郎上床歇息,自个也褪了鞋袜。
俩人在床上行过事,惠哥捏酸,言说荣姐带来的陪房里,有好几个俊丫头。日后他与荣姐和好,哪里还记得她这个奶姐姐。
江三郎道:“你当我是什麽人,是那马衙内?”
衙内是下头人对官家子弟的称呼,但逐渐是对那些,游手好闲,日后倚靠家中荫补踏上仕途之人。
江三郎自诩和他们那种人,不是一道。
惠哥不再说,转而问他过两日请谁来,他道:“是张五郎,秦大郎他们。”这张五郎,是江三郎拜的恩师那家的郎君,几人常来往。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L话,江三郎明早还要起来作张老相公布置的功课,只得歇了。
虚伪之人,就如江家三郎,那马家官势高,今儿L以他江三郎的名头,不能沾其边,等日后能沾马家势,便换了一副嘴脸。
再说那香儿L,她娘唤张婆子,生的五短身材,在东院是替老太太看嫁妆的。虽生得不怎麽样,但为人爱钻营,要不然也不会走了门路,把女儿L送到江三郎的书房来。
次日下晌,她来到张娘子房中哭泣,坐在里屋的凳上,说道:“娘子,我那个女儿L年纪轻,教人在背后给踹了狠脚。
咱家大,
人多,媳妇辈的娘子就有三位,还不算东院,我知娘子你素来心好,和那些个出身高心狠的人不同。
咱遭了这事,只能来求娘子你了。离了娘子你,还有谁拿俺当个人瞧啊。三郎君见俺女儿L服侍的好,便常使她,该是妨了那位的眼儿L,就这样对俺女儿L。”
“你我都姓张,不帮你吧,显得我心冷,帮你吧,可你教我如何帮你。旁人也尊称你一声妈妈,你快别哭了,教小丫头瞧见,日后谁还敬你。”
张氏坐在方榻上,踩着抹了红漆的踏板,穿着一身蓝翠锦缎衣裳,在自个房里,她没戴假髻,稀疏油细的头发,挽了只小髻,额前光秃秃,身上弥漫着药味。
她膝下有一子两女,大姐是妾生的,二姐是她所出,才七岁,正是可爱的时候,也坐在榻上,张氏正与她剥红荔枝吃。
张婆子哽咽着止了泪儿L,道:“得与娘子同姓,是俺八辈子修来的福。娘子不看别的,只看这个事上,也要帮帮咱。
都说一事不劳二主,当初俺女儿L的前程,也是娘子舍的,今儿L遇上事了,还请娘子替俺们拿个主意才是。”
张氏教房里的丫头把姐儿L抱走,连带着桌上那碟儿L荔枝,嘱咐道:“教姐儿L少吃几颗,这东西性凉。”
丫头应下,抱着姐儿L走了,张婆子只觉这个孩儿L待的娇,恁大了还教人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