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啦,我也觉得以后会很方便,但是……”远坂樱有些迷惘地扫视远处连绵的施工场所,想要指向某个地方的手指最后还是没能抬起。
“我记得这边哪里原来有一个上坡,然后会接一条弯弯曲曲的下坡路,每一次放学的时候我们都会费劲地往上爬,然后手牵手往下走。
有时候我们还会走小路,(小路)两边的围墙上时不时会摆一些花草,一些蕨类也会从墙壁的缝隙中长出一两片叶子,最窄的地方只能看到前面一两米的距离,要是被坏人堵住大概跑都跑不掉吧?
但是,就是很怀念呢……”
远坂樱有些伤感地说,忽然意识到什么,羞涩地垂下头:“不好意思!明明是难得和师傅出来玩,却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冯世摇头,随后轻轻地抚摸远坂樱柔软的秀发:“没有的事,樱的描述很亲切呢,有点让我想到了老家。”
“师傅的家乡?”远坂樱眼中闪起好奇的情绪:“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是个很古老又很生气勃勃的地方,很多地方拆了建,建了拆,和现在的冬木市有些相像。”
“嗯嗯!”远坂樱点头:“然后呢?”
“然后啊……”冯世却是没有往下说了,只是轻描淡写地偏开话题:“然后我就出来打拼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唔……那师傅以后会回去吗?”远坂樱有些不安。
“嗯,有机会的话。”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越是穿越世界,冯世就越是明白:世界并不是明确的线,亦或可以用分杈的树形图描述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那是无数可能性构成的流动趋向,只有被裹挟其中的观测者能将其串联成“线”。
从这个角度来看,世界和无数光粒子构成的概率波(即光波)有些相似。
若是没有具体观测者的坐标,自己断然无法回到离开的那一条世界线,光靠自己,所能抵达的也只是似是而非的世界线吧?
知识亦是毒药,已经了解这个领域的自己,已经无法轻易地欺骗自己,享受愚昧的团圆了。
不敢寻找,因为害怕自己成为观测者,让自己生长的世界线成为坍缩后消失在公式中的概率,那么自己将再也无法抵达记忆中的世界。
真理那里必然存有【坐标】,但代价是什么呢?
现在的冯世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到叶落归根的年纪。
“呐呐!”晃动的手臂拉回冯世的注意力,远坂樱急切地说:“不管师傅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所以说,师傅,唔,请不要把我随便抛下哦!”
“……嗯。”
冯世蹲下身,深处小拇指,对着害羞的女孩,露出难得真挚的微笑。
是的,我的生命还很长,所以我可以看完你的一生,也许还会陪着你一同进入墓穴,再从中爬出,将记忆和感情留下,向那永无止境的深渊进发,所以……
大一些的小指和幼嫩的小指勾在一起,轻轻摇晃。
“不会的,我们约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