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是一样的布,只是送给天子和大臣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匹布,但是送给北宫静、羊绣她们的却是染好了色,并且绣上了极其漂亮的花纹、图案,主打的就是一个偏心,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便是没有染色没有花纹的布,也让那些大臣开了眼界了。这些用棉花纺出来的布料远比麻布要细腻柔软,富有光泽,虽然没有丝绸那么华丽,却也十分精美了。这些送到诸位大臣手中的棉布请明了李睿说过的话:棉花是可以用来织布的!
而布匹就意味着财富。
民间迅速便掀起了一股种植棉花的热潮。
当然,棉花虽然很可爱,但是粮食生产也不能有丝毫马虎。在南阳小朝廷的努力之下,短短两年时间,豫州、荆州、湘州、江州乃至徐州的农业生产模式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南阳、襄城和临淮、彭城诸郡,麦粟轮作、两年三熟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而随着水磨的推广应用,小麦真正的吃法也被大众所知悉,所喜爱。小麦在磨成面粉之后可以做出的美食实在太多了,而粟……最常见的吃法还是粟饭,有大饼吃谁乐意吃粟饭嘛!
更别提小麦的产量还比粟高得多。
这些州郡的老百姓并没有喜新厌旧,小麦成了他们的新宠,但是粟也依旧受他们的喜爱,大家按着粟-麦-粟-粟-麦的顺序有条不紊的播种,两年收获三季粮食,爽歪歪。
至于荆州大部、湘州、江州,一部分地区搞麦稻轮作,但大多数地区直接一年两季水稻,粮食增产那叫一个猛。
源源不断地涌入的难民为一直以来都地广人稀的荆州、湘州、江州等地注入了强劲的活力,大量原本被荆棘、野草覆盖士地被开发出来,变成了良田,双季稻和两年三熟制的推行使得这些地区的粮食产量成倍递增。与此同时,棉花、甘蔗、花生等经济作物也得到推广,棉花意味着柔软精美的布料,甘蔗直接跟糖划等号,看到花生大家就想到了喷香喷香的花生油,这些都是有钱都不大买得到的好东西,当然要大力种植了。
与此同时,手工业也迅速繁荣起来。
经过两年多的碰撞、磨合,地方豪强————至少荆州的地方豪强算是摸清楚了大司农的尿性,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他们手里有大量士地和人口,一直在这上面拿着放大镜找他们的茬,逮着一点点错处立马就是严惩,逼他们拿士地出来赎罪。来回折腾了两年,地方豪强都麻了,有不少人索性就将手中的士地卖给了国家,拿了钱一心一意去做生意。拿着大量士地不仅要交纳几倍于平民百姓的税,还经常被朝廷找碴,打又打不过,那还玩个屁,倒不如留下一块作为祖产,剩下的全卖出去,然后专心经商好了!酿酒厂、榨油厂、榨糖厂、造纸厂、造墨厂、纺织厂、印刷厂……大量的作坊拔地而起。
不过,那些豪强发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李睿的节操。即便他们都卖掉了手中的士地跑去经商了,那家伙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下了死规定,每个行业都必须有最低工资,哪怕那个月你们是亏本的,这个最低工资也得按时发,工人受了工作得赔医药费,每天只能工作四个时辰,多出来的算加班,得给加班费。什么?你不干?得了,你不干朝廷有一大票同样的工厂,人家实行的就是这套制度,你不干,工人可就跑到那边的工厂去了哦!
豪强们恨得牙痒痒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实在是打不过这家伙。
还是老老实实照着他定下的规矩做事吧,违法乱纪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轻则挨鞭子,重则脑袋不保!
跟农业、工商业的迅猛发展相比,南阳小朝廷在军事扩张方面却不算多顺利。
北宫静回到长沙,厉兵秣马准备再次发动湘南攻势,一鼓作气拿下整个湘州的时候,江州的南康郡爆发了大规模暴乱,华轶那感人的军事才能再一次暴露无遗,前去平叛的晋军被人数仅相当于自己四分之一的叛军给打得全军覆没。
哦,也不能算全军覆没,因为大多数人都加入了叛军。
连败数场,叛乱不仅没有平定,规模还越来越大,很快便波及了整个江州。北宫静无奈,只好暂时放弃攻打湘南的打算,领兵前去平定江州叛乱。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湘州也发生了叛乱,而且声势浩大,短短几天内叛军便拉起了三万多人,兵锋直抵长沙!
这下北宫静明白了,这是利益受损的江州、湘州士族、豪强在搞事,想将南阳小朝廷赶出他们的地盘,或者迫使南阳小朝廷屈服,别在他们的地头上推行新政。
你要问新政哪里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哦,还是问问他们的利益哪里还没有受损吧。首先,拥有士地越多纳税越重这一点就戳了他们的肺管子;其次,推行义务教育打破他们对智识的垄断,这简直就是在挖他们的根!就冲着这两条,他们便有充分的理由造反,不造反的话他们迟早得让南阳小朝廷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