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以示默认。
作为清洲城最大的铁器作坊,它肯定与官府有所勾结,否则无法达到如今的规模。
而且,这里经常有学徒神秘失踪,这些事情被巧妙地隐瞒,即便亲人去报官也无济于事。
官府很可能就是这个作坊的庇护者,有各种利益勾结。
因此,卓烨不建议孔楹去报官,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你还要喝水吗?”孔楹注意到卓烨还捏着茶杯,似乎不愿放下。
“嗯。”卓烨点了点头,他确实感到口渴。
“我估计你一醒来会想喝好几杯茶。你昏迷期间一直在说胡话,我听着好像是……‘我忠心为国,陛下你为何要血洗卓家?’”孔楹接过卓烨手中的杯子,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卓烨听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光芒。
孔楹注视着卓烨,而卓烨则盯着她手中的茶杯,默不作声。
孔楹收回目光,掩藏起心中的疑惑,转身给卓烨又倒了一杯茶。
就在卓烨喝第二杯茶的时候,门外突然闯入了几个人。
“哎呦喂,我终于找到你了啊!”孔楹的舅舅沈良艺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孔楹时激动不已。
他的妻子和大儿子沈霖跟在他身后。两人看到孔楹后,原本担忧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舅舅?”孔楹惊讶地叫道。
“你……你还认我这个舅舅吗?”沈良艺由激动转为愤怒,严厉地喝道。
天工坊被查抄和杀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清洲城,人心惶惶。
许多人急忙去寻找在各大作坊里的亲人,确认他们的安危。
有些家里只有独苗的甚至把亲人接了出来,以暂避风头。
这起铁器作坊的大案也波及到了清洲城的其他行业,如酒楼、绣坊等,人人都在担心是否有亲人失踪。
沈良艺立刻赶到城西的绣坊去找孔楹,但绣坊坚决否认有孔楹这个学徒。
当时整个沈家都慌了神,以为绣坊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谋财害命,甚至带着良庆坊的一群老伙计们去绣坊闹事。
然而,尽管双方结下了梁子,绣坊仍然坚称孔楹从未在那里待过。
之后,沈良艺去报官,但官府因天工坊的案子而陷入混乱。
他只好求助于城门守卫军,希望他们能主持公道。
再后来,城门守卫军士兵告诉他,大部分无罪的天工坊学徒都被暂时安置在城南军营。
于是,他门一行人又赶到了那里。
果然,他见到了孔楹,内心激动无比。
然而,当沈良艺看到孔楹穿着粗布男装,再联想到民间的各种传言以及绣坊的否认,他猜到孔楹欺骗了他们。
“你永远是我的好舅舅。”孔楹有些心虚地说,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穿了。
“伸出手来!”沈良艺脸色阴沉地命令道。
孔楹第一次看到舅舅如此严肃的面孔,再加上她不知道这几天沈家为了找她所发生的事情,于是乖乖地伸出了双手。
沈良艺取下腰间挂着的铁片,狠狠地打在孔楹的手掌上。
“嘶——”孔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