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张牙舞爪地提着霍致的一只耳朵入了堂内,猛地将霍致松开,往前一推又咒骂了几声。
霍跃见到儿子的右耳通红一片,惊地胡须跟着一跳,“怎么了这是?”
霍老太太哼了一声:“霍致这小子欺负妹妹,讨打得很!”
霍致站起身,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皱着一张俊脸不客气地呛了回去:“什么妹妹,我的妹妹只有棠棠,霍湘菲算我哪门子妹妹!”
霍跃作为一家之主,只能冷静地站出来解决问题,和和气气问霍老太太:“您老莫气,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霍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霍致这小子,傍晚溜进了菲儿的院子,在她房里塞满了那肮脏害虫,虫子爬了菲儿全身,她被吓得晕厥昏迷,大夫说菲儿惊吓过度,至少两日都无法好转!”
她气得颤着手指指向霍致:“你小子好歹毒的心,明知后日菲儿受了刺史夫人的邀约上门做客,你就害得她两日出不了门!”
这么过分?霍跃也不赞同地看向儿子。
霍致哼哧几声:“爹,儿子不过是在霍湘菲的床榻上塞了些蟑螂罢了,是她自己胆子小,被吓晕过去。”
谁稀罕去害得那刻薄姑娘出不了门。
“再说了,是她先欺负我妹妹在先,她讽刺棠棠,欺负棠棠,我作为兄长若是不站出来保护妹妹,我还配做哥哥吗?”
霍老太太听他不知悔改,气得跳脚又要起身揍他,霍跃铁青着脸一把拽住霍老太太:“您适可而止——”
霍老太太横眉瞪目,“霍跃!”
霍跃沉声道:“这事,的确是霍致这小子做的太过了,过两日我会让他亲自去跟菲丫头道歉。但老太太也多少收敛些,咱霍家家大业大,上上下下百余人口,您这样不知礼数在下人面前对我霍家的长子拳打脚踢地辱骂,不觉得有失体面?”
霍老太太用力甩开霍跃的手,一屁股又坐回了原位,嚎啕大哭喊着:“丰霖啊!你怎么舍得这样丢下我这个老婆子早早就去了,怎么忍心将我留下受尽你儿子孙子的欺负,我为你们霍家辛苦操劳了一辈子,谁也没想到,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受委屈!!”
丰霖是霍跃父亲的名字。
这十几年来,霍跃已经习惯这老太太无理取闹起来,时不时搬出他已逝世的父亲来压他,头几回他还有些愧疚,次数多了实在不痛不痒。
霍致揉了揉耳朵,看着霍老太太撒泼的样子,又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活该!一家子吸血鬼!
堂内一团乱糟糟,霍汐棠躲在屏风后听完这场闹剧,顿时觉得很是尴尬。
毕竟没人希望自家的丑事会被外人目睹全程。
她站在屏风的另一头,紧紧攥着腰间宫绦,小声道:“让云先生见笑了。”
正堂内的烛火并未照亮屏风这处,霍汐棠缩在最角落,有些看不清另一头的男人,此时他挺拔的身影晦暗不明,衬得那张精致的侧脸愈发摄人。
燕湛许久没有接话。
霍汐棠猜想是自己声音太小,他应当是没听见,便又唤了一声:“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