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但是你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地收拾掉他。”祭司审视着我,“看样子……你之所以可以打倒栗山,不是因为他对你放水了啊。”
“放水?”我问。
栗山就是指过去被我打倒的壮汉,使用肉体强化法术的邪教徒。
“在我的手下们里面,有部分人认为栗山的法术太简单,所以不会很强;但是我知道,那是小瞧他了。有些时候,朴素也是一种强大。”祭司说,“然而栗山也不是没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过于心软。在知道我要在这河狸市举行仪式的时候,他就一直劝说我,要让我放弃;而在仪式举行之后,他也一直沉溺于所谓的负罪感……真是无聊。既然这么不愿意,那么打从一开始就拒绝服从命令不就好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搞不好还会对入侵据点的人透露情报,甚至还会希望有人阻止他、杀死他。简直愚蠢到令我看不下去。”
他说的话,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壮汉会故意对我透露情报的行为。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仪式核心地点的所在的,但是既然能够如此精确地狙击其他据点,即使知道这处核心也不奇怪。”祭司继续说,“所以我就事先遣散了这里的教众,等待你过来。毕竟以你这种级别的人为对手,就算人数再多,也只会造成无谓的流血。”
无谓的流血,这句话居然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我的心里话似乎被他看穿了。
“就算是我也会珍惜手下的性命。毕竟如果在这里死太多手下,我的面子也不会好看。”祭司面不改色地说,“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拒绝。”我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祭司皱起眉头,“你不想要更多的力量吗?”
“想要,但是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争取。”我说。
“迂腐。”祭司冷笑,“反正你肯定是觉得,我们是邪教,我们是邪恶的,所以才会对加入我们这件事情如此抵触吧?我在河狸市布置仪式之前,也曾经调查过这里的人。如果这里有正在活跃的超凡者,我不会不知道。之所以没有调查到你,肯定是因为你隐藏了自己,不让自己的身份曝光,是不是?”
我沉默。
这个世界的宁海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其实我也不知道。从概率上来说,自然是普通人的可能性比较高;但是考虑到他也是宁海,那么我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他也是超能力者的可能性。假如他也是,那么同样作为宁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种不希望曝光自己的作风。
我不希望曝光自己,就是因为害怕生活被打乱,不愿意面对那些不知好坏的目光。
“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祭司说,“拥有力量的人挥舞力量,有什么不好?你应该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看看你周围的那些人吧,都是一群弱者,没有力量的凡人;相比较,他们何德何能与你平起平坐?如果害怕被政府势力觊觎,那也不用担心。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会成为你的后盾,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力量。就算是法律,也无法阻止你。”
“我说过了,我拒绝。”我说。
“你还在逞强。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十分动摇了吧?”祭司用低沉的嗓音说,“你还记得你身边的凉风青叶吗?你一直都在保护她,让她免于危险,但是她有向你提供过实质性的贡献吗?你之所以会保护她,难道不是因为你希望得到她的身体吗?别去顾虑什么道德、规矩、法律……它们只是用来约束凡人的,你要用超凡者的目光去看待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一切。”
他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
并不是说……我真的因为这一番话而被打动了。我只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面对着一丝不挂的雪绪,心中也曾经浮现出过邪恶的念头。我想要侵犯雪绪,想要侵犯青叶,想要让她们臣服在我的力量之下,沦为任我为所欲为的奴隶。这种不可饶恕的念头,无论我怎么否定,都无法忘记它曾经出现过的事实。
我想要这么做。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那种做法,那种作风,那种沉醉于力量中的假想的自己,正是为我所厌恶的。
我不想因一时的快感而成为那种小人。
“抛弃世俗的目光,加入我们吧。”祭司诱惑地说,“我们会帮你抓住凉风青叶,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掉落。她会成为你的奴隶,而你则可以对她作出任何你曾经想做却被良心制止的事情。给她全身上下都烙下你的印记也好、把她洗脑成只会对你发情的母狗也罢,只要是你想的,都可以做。这就是你身为强者的特权,是弱肉强食的法则赋予你的天然权利。你不需要为此感到……”
“闭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