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在对夏洛特的棺材使用通灵能力的时候突然昏迷了,我背着他离开墓园,和白井一起走到了外面的林间小径上。接着,他苏醒了。
“这里是……”他迷迷糊糊地说,“我……”
见他醒来,我就停下了脚步。
“没事吗?”白井在旁边询问,“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夏目好像愣怔了一会儿,背着他的我无法看见他的神色。过了几秒钟,他似乎才回过了神,说:“我没事。那个……谢谢,宁海,可以放我下来吗?”
我将他放了下来。
他双足落地,看上去还有些无力,但总算没有再次跌倒,而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回头看向他,他的脸色很差,像是一个特别容易晕车的人连续乘了十个小时的车子一样,我怀疑他随时都会控制不住呕吐出来。看来刚才的通灵对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究竟是通灵能力本身就会有这种负担,还是在接触夏洛特的棺材的时候发生了某种意外?我隐约地觉得,很可能是后者。
接着,他缓缓地走到了一棵树的旁边,扶着树干,将一部分的体重压在上面,不畅地呼吸着。
刚才他还说自己没事,果然是在逞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死气侵入了我的体内。”他缓慢地解释着,“我的通灵能力,是需要吸纳物品中蕴含的灵力才能实现的技巧。因为我还不够熟练,所以在施展它的时候很容易将多余的东西吸纳进来,而墓地则是容易滋生那些负面气息的地带。刚才会昏迷过去,就是这个的缘故。对不起。”
听着他的解释,我想起了自己要求他前往墓地使用通灵能力的时候他表现出的短暂的迟疑——就是预料到了现在,当时的他才会显得犹豫不决吗?
“你不用说对不起。”白井皱着眉毛,“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只要你说,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这是我自愿的。”夏目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没有战斗的本领,只能像是这样尽可能地支援你们……而且,我已经不想再拖着别人的后腿渡过剧本了。哪怕是稍微冒险一些也好,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白井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在生存剧本中,大多数新人都对威胁与难题无能为力,往往只能仰仗有力者的行动,比如第一次的青叶、第二次的阿虚、第三次的团子……或许他们在成长之后也可以成为一份战力,但是不客气地说,至少在新人期间,他们都是拖后腿的角色,难以队友视之。曾经的夏目可能也是这种立场,可他明显不满足于如此,想要以自己的方式作出贡献。这种为他人着想的心意,无论是白井还是我都无法指责。
“但至少要先告诉我们一声啊。”白井低声说。
“下次我会说的。”夏目的状态似乎好转了一些,“对了,虽然之前昏迷过去了……但是在昏迷之前,我看到了画面。”
“是什么画面?”我问。
夏目回忆了一番,随即说:“深夜,下雨天,很大的雨,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人拿着铲子站在夏洛特的墓的旁边,将棺材板打开了……是这样的画面。”
白井精神一振,问:“那个人是什么长相?”
“看不清楚,环境实在太黑了。”夏目回答,“只能确定那是一个男人。”
“那么,那个人的身高呢?”我问。
“不知道。”夏目无奈地说,“抱歉,画面的视角是位于凹坑中自下往上的,实在看不出那个人有多高,不过我看得出来那个人长得并不肥胖或强壮,也不是特别瘦,而且……好像是因为铲了太多的土,他看上去气喘吁吁,很累的样子。”
“附近还有其他人吗?”白井问。
“我没有看见其他人,但是……因为是坑中的视角,所以如果有帮凶站在距离犯人比较远的地方,我就看不见了。”夏目说,“我觉得是没有帮凶的,铲土的人似乎只有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男人。”
“说不定帮凶是在望风。”白井不置可否地说。
我在心中整理了一遍他给出的信息:犯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体力不强,有可能是单独作案,也可能是团伙作案。
估计是受了惯性思维的影响,在白井问“附近还有其他人吗”之前,我一直都下意识地以为犯人只有一个。
夏目又站着休息了一小会儿。
“身体的状态怎么样?”白井关心地问。
“已经可以了。”夏目的脸色恢复了大半,“让你们久等了。”
“也没有等多久。”我说,“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夏目摇头,“我们回去吧。”
之后,我们回到了小镇,分头行动。
……
中午,在已经去过两次的那家餐厅吃了一顿午饭之后,我接到了夏目的电话。
“宁海,现在有空吗?”夏目的语气很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