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诋毁?就当是姐妹间的情趣
已过辰时,暖风微醺,雅致的院落里花草繁茂,处处被修剪的精致自然,一看就是富家女子居住的院落。
一个小厮抱着一方小小的锦盒,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不禁快步跟上前面的小厮,低声问道,“小安哥,真的要我去送东西啊,要不,你替我一次?我给你洗七天的衣裳!”
“为何?”前面的小安哥诧异道,“给咱们大小姐送个东西,也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喜,你怕甚?”
“听说咱们府的大小姐,是个吸男人精气的妖怪!我进将军府之前,处处听人说,大小姐只要见了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路,一定要把人绑来,吸成人干才罢休。”小喜愁眉苦脸的说,“人家都说我长的精神,万一被大小姐相中怎么办。”
小安还没来得及训斥他,就听上面传来一阵大笑,女子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个不停,把树都撼的乱颤。
两人惊讶的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白衫女子,懒懒的坐在树杈上,正捂着嘴笑他们。
小安看清了那人,吓得忙跪了下去,还不忘扯了扯小喜,“大小姐,奴才们该死!请大小姐责罚!”
帝月懒懒的一扬手,没心情为难小安,反而足尖一点,从树上翩然而落。
她身姿极为灵巧,像一片新雪似的轻轻落在地上。小喜还来不及害怕,就看到眼前一白,一只柔荑扼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往上一抬。
这个小喜看起来精神是精神,却也仅仅如此了。帝月嫌恶的一甩手,“好大的自信,我就算吸别人的精气,也绝不会看你一眼。”
小喜吓得马上跪下去,哭着不停扣头,“小姐饶命啊!”
“罢了,我最近高兴,不想造杀孽。”帝月对小安说,“让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小安连连称是,忙举起锦盒说,“这是伯爵府的秦公子送给小姐的东西,秦公子一早就带着礼物到了,如今正在花园玩赏。只是怕小姐还未起,怕唐突了小姐,便让我们先把礼物送来,再向清琏姑娘打探下小姐是否梳洗。”
帝月结果锦盒,打开一看,不由微微惊讶,原来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是一支西域传来的万花筒,罕见是罕见,然而京城的贵族人家府里总会有几个。
不过帝月反而蛮喜欢这东西的,连带着心情也不错,对小安说,“你倒是挺会办事的,下去领赏吧。”
打发了两人,帝月便拿着东西走到了花园。客人都来了那么久了,她这个做主人的也不能太怠慢了。
花园里鲜花触触,争奇斗艳,帝月从中而过,也落了满身馨香。走过个拱门,她隐隐听到了秦允沉的声音,刚要出声,却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哟,这不是她的好妹妹,帝思么。
有乐子看,她又悄悄的退了几步,让花丛挡住了自己。
“秦公子,你看这山茶开的多好,这几株花,可是我在日日精心伺候着呢。”
帝思今日盛装打扮,一袭鹅黄的宫裙上佩环叮当,清秀的面容经过修饰,也透漏出些美艳来。
她昨儿听说帝月对秦公子无意,心里又是窃喜又是嫉妒,今儿看秦公子又巴巴的找上门来,帝思更是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不行。
她是庶出,秦公子这样的良俊是高攀不起的,然则帝月虽是嫡出,名声一片狼藉,又为何能得秦公子的青睐?
她倒不是心悦秦公子,怕别人说捡帝月不要的男人,却也不想让帝月好过。
“帝二小姐好手艺。”秦允沉百无聊赖的接着话头,语气里飘着丝不耐烦。
帝思听出了那抹不耐烦,用团扇捂嘴轻笑道,“姐姐也真是的,起的这般晚,怠慢了贵客。只是作为妹妹,我也有些好奇,姐姐一个深闺女子夜里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日日懒起。”
秦允沉听了马上沉下来脸,“帝二小姐,你们亲为姐妹,为何在外人面前败坏她的名声?”
帝思装作受了惊吓的样子,“对不起秦公子,我也不想的,然而姐姐往日里就是这副做派,且毫不在意别人的说辞。她如此放任自己,久而久之我们也没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而且,谁知姐姐会不会喜欢被这么说呢?”
“胡闹,哪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如此说?”秦允沉已经有意找个借口摆脱帝思了。
“那可未必,听说有些女人天性放荡,别人越折辱她,她越高兴……”
“住口!”温文尔雅的秦允沉终于忍不住怒火,喝道,“帝将军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好端端的,竟在客人面前诋毁亲姐妹,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你见识到的还不够多呢,”一道带着嘲意的声音传来,帝月从花丛中缓缓走出,手里还摆弄着那支万花筒,“还别说,这小东西蛮有意思的。”
秦允沉看到帝月,不禁嘴角勾起,轻快的说,“我家有许多这种新巧玩意,虽说不上贵重,但颇为别致,你若喜欢,下次我再带一些来。”
帝思看到帝月,脸色一白,僵硬的笑了笑,“原来姐姐已经起了。”
“帝思,”帝月懒得跟她多说,“你可知我是陛下亲封的将军?作为姐妹,你三不五时诋毁我几句,我也就当姐妹间的情趣,不做计较。可若我哪天忽然想计较了,你可知诋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帝思浑身一颤,心像忽然掉到冰窟里一样,猛地一缩。对啊,她竟然一直忘了这茬……
“当处以杖刑,情节严重者,按律当斩。”秦允沉自帝月出现之后,就一直嘴上带笑,接着帝月的话头说了下去。
帝思早已气势全无,随意找了个借口溜了。帝月轻蔑一笑,转头对着秦允沉一拱手,“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你说得对,帝将军府的家教确实不怎么样,养了两个女儿,好像都长歪了。”
秦允沉却认真的摇摇头,“你只是有大义而无小节,可令妹却完全相反,孰优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