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特使被杀
至那日密谈后,洛默柏又悄悄来了两三次,说是已经避人耳目,其实两人都清楚,此番动作怕是瞒不住辅政王的。
帝月为人张狂,又不时犯下好色的毛病,搬出激将法气一气洛默柏,倒是弄的两人经常不欢而散。洛默柏常常被气走,然而为了拉拢帝月的势力,只能三番五次去找气受,时间久了连吃饭睡觉上朝都面色不愉了。
特别是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最近都夹紧了尾巴做人,谁被皇上那阴沉的眸子一盯,就不由自主的担心自己做的亏心事会不会东窗事发。
“陛下,臣有事要奏。”辅政王洛梓晨出列,“前几日臣已经递过奏折,言明西北大旱之事,不知陛下寓意为何?”
洛梓晨是洛默柏的二弟,先帝在时,最为受宠,得到先帝遗泽最多。如若不是洛默柏既为嫡,又为长,恐怕先帝早就废了长子立次子为帝了。
如今先帝已逝,洛梓晨的野心却依旧没有放下,毕竟他手握先帝的大部分权利,时日久了,就算淡泊名利的人也不一定能守住初心。
“朕已经连夜派人去赈灾了,如此已过三日,朕已经交代过特使,让他快马加鞭,七日之内必定赶到西北。”洛默柏对这事非常重视,“除此之外,命附近三省开仓运粮,支援西北,大开城门,收容难民,如果不出意外,灾情很快就会控制住。”
“陛下仁爱啊。”文武百官纷纷附和着,不少人却偷偷观察辅政王的神色。
摄政王一向冷面心狠,看不得陛下一点好,这次陛下做了点实事,民间声望定会升高,不知摄政王心里怎么想呢。
洛梓晨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眼中却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行了一礼就退回了队伍。
洛默柏有些诧异,往日早朝时,辅政王就没让他好过过,怎么今日不难为他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得了洛默柏的意思,一抽浮尘掐着嗓子喊道。
等百官出了宣政殿,洛默柏回了自己的寝宫才明白,为何洛梓晨今日这么反常的没闹事情。
“陛下,”待侍者一下去,林夕就跪在他惯常跪着的位置,“属下有要事禀报。”
“宣。”洛默柏眉头一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赈灾的特使杨大人,李大人,今早就发现暗杀于西北外的驿站里。”
洛默柏瞳孔微缩,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向林夕,“谁做的?”
“还不确定,但是有人检查过两位大人的伤口,都是用极薄的刀刃一下贯穿了心脏。”林夕略一沉吟,“据属下所知,使这种兵刃的,只有辅政王手下训练的一队杀手。”
“洛,梓,晨!”洛默柏怒极之下,一把握断了桌角,“果然是他,真是越发猖狂了,哼,朕看他也隐忍不了多少时日了,就这么急着与朕撕破脸?”
“属下还有要事禀报,”林夕喉头微动,“西北附近三省的粮仓已开了三日,然而用的都是辅政王的名头。那三省的州官应当已被辅政王收买,只说是陛下对灾情不管不顾,辅政王怜悯百姓才下令开仓,如今西北的百姓对陛下骂,骂声一片……”
“混账!”洛默柏的脸像新月般惨白,胸口一起一伏,眼中燃着滔天的怒火,“他既然已经坐不住了,就别怪朕不客气了。林夕,你也下去让暗卫做好准备。”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暗卫,是他少数可以绝对信任的势力了。
洛默柏平复了下怒火,换了身衣服又匆匆去了帝将军府。这件事他想与帝月商议一番,洛梓晨这样做,就等于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善罢甘休的。
京城的区域划分十分严格,皇宫在内皇城,而帝将军府在城坊,除此之外,还有普通百姓居住的城坊和城郊。
内皇城最中心屹立着皇宫,周围住着皇亲国戚,外皇城多是着权贵大臣,因此这两个区域着实清幽。自然,也有一部分官员选择住在城坊,帝将军府就是其中一个。
城坊热闹非凡,洛默柏除了前几次去帝将军府,实则没几次来城坊的经历。然而这一路上,他却看到不时有百姓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表情带着三分惶恐,三分激动和四分厌恶,他不禁微微靠近人群,凝神细听起来。
“……听说是老天爷发怒了,这真龙天子自有定数,万一有人滥竽充数,假冒真龙天子,老天爷就会不下雨,要么就下能砸死人的雹子,有的地方大地会震动,能掩埋好多人呢!”
“是啊,西北旱了好么久,不管辅政王怎么补救,还是越来越严重。我看根本上可能就是那个位置上坐的人不对,我看啊还是辅政王心系百姓,还是他做皇帝最为妥当。”一个山羊胡的中年人忙接口,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你呢不要命了,竟敢说这种事?”有人听不下去了,战战兢兢的开口。
“怕什么,现在这话京城都传遍了,有本事他把所有人都杀了啊?”山羊胡嘲讽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洛默柏听了一会,凉凉的开口,“当今天子为嫡为长,哪里坐不得那个位置?”
山羊胡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老天爷看不上他,管他是谁生的呢,你能管得了老天爷怎么想吗?”
洛默柏一双眼睛凌厉的能杀人,也是他好涵养,冷笑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他知道这山羊胡八成就是辅政王派出胡言乱语的人了,前几日京城里还一片祥和,这三日不到,流言就传的这么烈了,背后定有人扇风鼓火。
虽然如此,他除了不快,心里也隐隐低落起来。
至从登基以来,他每日都兢兢业业,勤政为民,降税赋,减徭役,不求百姓体恤,却也没想到百姓随意被人一挑拨,就开始敌视他了。
洛默柏啊洛默柏,你为的这天下,为的这人民,当真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