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下分两溜也搭着椅子,看情形象是李正坤手下众鬼的座椅,只是各位城隍和府丞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什么地方,因为李正坤还没有就坐,所有的鬼也都站着,也没有鬼上来导引这些尴尬而不安的城隍、府丞们。
在大帐的外面,分东西两边还排有两列物事。因为大帐的帐壁是撩起的,所以站在帐中能够明明白白地看见。东边排着一溜轿子,有细心的城隍或府丞数了一下,有十顶轿;西边排着一溜大木箱,也数了一下,有十口箱子。
城隍和府丞们不免心惊肉跳:看这架势,如果顺从李正坤,便可乘轿进城,如果不识时务,选择为朝廷尽忠,则会被枭首装在大木箱中,发送京城。
就在众位城隍、府丞走神的当口,李正坤已大步流星走到上方高案后坐定。
当阳城的众鬼恭立案下,弯腰施礼,嘴里高喊道:
“参见主公。”
各位城隍和府丞站在当阳众鬼后面,见此亦赶紧弯腰施礼。只是他们并未喊参见主公,嘴倒是动了动,但连离他们最近的鬼都没听清他们到底喊了什么。呵呵。
参见毕,当阳城众鬼分文武在两旁椅子上就坐,左起依次为包振堂、李天侯、朱高华、于立板、时原等军师、文吏,右起依次为江充、危重楼、傅皮等武将、军职。
禇雄儿穿着金盔金甲,仗剑站在内穿金甲、外罩红袍的李正坤左侧,威风凛凛,就象是三国里的吕布。
五城城隍和府丞被晾在帐中,李正坤没有下令,也没有鬼招呼他们入座,他们不敢擅坐,只得傻乎乎地站着。虽然案下摆着的两溜椅子还空着座位。嘿嘿。
李正坤道:“各位大人从各自所在府城赶到当阳,鞍马劳顿,辛苦了。”
各位城隍和府丞赶紧再次拱手施礼,连道不辛苦,李大人亲自出城相迎,实让我等不胜惶恐。
李正坤道:“各位大人不要自谦,我请各位大人到当阳来,是有要事相商。实不想瞒各位,想我李正坤不过是一个一百多年的小鬼儿,从来没有什么大志,也绝不敢存任何的非份之想,我只想守着家鬼,过平淡而平静的小日子,不想做什么典阅司判官,也不想做这远天远地的当阳城隍。但是,也不知为什么,朝廷中偏偏有鬼不让我过安生日子,一再逼迫于我,还抓走我母亲和未婚妻,让我不能母子团聚、夫妻团聚。如果换作你们,你们怎么办?”
没有谁回答他。李正坤问乌分城隍颜客翮:
“颜大人,你怎么办?”
颜客翮嘿嘿一笑:“回禀主公,属下不知道。因为属下没有主公这样的雄才大略,如果真遭遇奸臣逼迫陷害,估计也只能忍气吞声,委屈求全。但是,主公一心要救出母亲,也冲冠一怒为红颜,属下觉得非常正当,愿跟随主公鞍前马后,竭尽犬马。”
李正坤笑道:“如此甚好。请入座。”
便有鬼兵过来,将颜客翮请到左边椅子上坐下。
乌分府丞盛景良急了,忙道:“启禀主公,末将的想法也跟颜大人一样,当初娄累那贼子派鬼来乌分调兵时,颜大人跟末将商议,末将也是坚决反对派兵。如今主公重掌当阳,节制周边五城,末将愿意唯主公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请主公明察。”
李正坤道:“如此甚好,请入座。”
又有鬼兵过来,将盛景良带到右边椅子上坐定。
原来这样便能入座,其余四城城隍和府丞反应过来,赶紧纷纷表态,也都称李正坤为主公。可李正坤却没有让他们入座,似乎嫌他们表态太迟。
流石城隍卜祜按捺不住:“我等也都称了主公,愿意跟随主公,为何不能入座?难道主公信不过我等?”
李正坤道:“信不信得过,尔等自己心中最清楚。”
包振堂道:“主公跟阴廷绝裂,建五华山将军府,裂土封疆,虽是为形势所迫,实乃顺天应命,水到渠成。但是,当阳毕竟城小地偏,供给不足,养军困难,面对朝廷围堵和大军征剿,将会有许多恶仗、硬仗要打,且最终结局如何,殊难预料,诸位城隍和府丞可要想清楚了,到底何去何从,不可轻率决定。”
卜祜沉默了,其它城隍和府丞也无鬼说话。
已坐在椅上的乌分府丞盛景良道:“卜大人,没什么好犹豫的,朝中既有奸臣作祟,我等边远小吏也难有出头之日,再者主公乃雄略之主,跟定主公才能不愁前程。退一万步讲,就算打不过朝廷大军,大不了跟他们拚个鱼死网破,没什么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