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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页)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他留宿归留宿,明目张胆的叫人进来看到这满室绮景,我却一万个不愿意。

“你来我这里留宿,多的是借口遮掩,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打紧,但叫人进来服侍可不同……不行不行……”

他脸上的笑意一敛,蕴怒道:“什么叫借口遮掩?难道你……”

我心知说错了话,赶紧补救:“你性子那么急干什么?我又没有虚词欺妄的意思,不过在这南疆蛮荒之地,我贸然与你同宿……总不太好,是不是?”

他默不作声,我搂住他的肩膀,继道:“况且,长安规矩繁多,与南疆不同,你总得给我一段时间适应一下,收收野性的。”

他这才缓和过来,好笑的调侃:“你呀,昨夜都有勇气留我了,今天怎么突然胆子就小了起来?我还以为你真不怕呢!”

我此时才觉得面上发热,突然有些口吃:“我……那……冲动……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个妥当的词句,却逗得他哈哈大笑,声音里不无得意的说:“云迟,你也有从容不起来的时刻……我老觉得你占着上风,今天可是你落在下风了啊……”

我气急败坏,反手去挠抓他腰间的痒肉,怒道:“你还敢笑!笑死你!”

他腰肋间怕痒,被我一挠果然便忍笑不住:“行了行了,我不笑了!不敢了!”

我收回手来,心情平静了些,便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渐渐的组织好了词句,等他的笑意真的平复了,这才轻声唤道:“齐略。”

“嗯。”他用鼻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在这极重礼法的时代,一般人绝不会直呼他人的姓名,齐略的身份更注定无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我和他在□的时刻都喜欢唤对方的姓名,这本来无礼的称呼,却因为少人呼唤而有股异常的亲昵私密。

我轻轻一笑,叹道:“我也只在这里,才敢叫你的名字。假如是在长安,礼法森严,时刻有人在侧,却哪里有空间让我行此无礼之事?到时你纵使不以为意,我直呼君王姓名,也早被人拿了去砍……”

齐略听我说得凶险,赶紧捂住我的嘴,低斥道:“休得妄言!”

他虽不肯让我说出个死字,但心里却明白我所言不差,一时无语,只叹了口气。我心中微涩,旋即压了下去,笑道:“只有在这南疆,我才能任性……”

齐略在我手上吻了一下,我伏在他胸前,低声喃道:“所以你在南疆的时候,就顺着我的心意吧!像在陶家的那个晚上一样,你也陪我作个美梦。在这梦里,你我私下相见相会,不拘礼法,没有别人,也不提那些会让人不快的私事。”

齐略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才如同叹息般的应了一声:“好。”

我心中微喜,一手撑在榻上,就想起身,不料头一抬高,就觉得头上一阵揪痛,不禁痛呼一声。齐略慌忙顺着我的起势坐起,责道:“谁让你起身不说一声,这下头皮扯痛了吧。”

我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发尾和他的缠在一起,被他打了个结,真是又气又笑:“你胡闹,还说我。”

“是你先拿着我的头发玩的。”

那发尾的结本来不紧,但被我起身的时候绷紧了,摸黑却解不开。两人只得一齐起身,往屋里找火刀火绒点火。

窗边的床榻上还亮,越往屋里越暗,齐略不熟悉我室内的物件摆设,踢到了脚趾,痛得直吸凉气。我摸索着引火,老也打不亮,不禁暗恨:“这臭东西,我早晚要找到制磷的办法造火柴替了你!”

好一会儿,我才将油灯点起,将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解开。此时鸡鸣二遍,我赶紧收拢他的昨晚扔开的衣裳,给他穿上,再替他梳头戴冠,一面道:“我对别人只说你昨夜是身体小恙,在我这里推拿针炙,所以留宿,你可别传出别样风声来。”

“这样的借口,有人信才怪。”

“我这样说,谅来也没人敢找你求证。他们心里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只要表面上他们不敢乱说就可以了。”

我面上热辣辣的一片,人在黑暗里胡闹,会因为对方看不清自己的细微表情而胆大,但一见了光,胆子可就大不起来了。我一开始还算镇定,但看他不转眼的从镜子看我,心便慌了起来,匆匆替他戴上金冠,出去给他打水盥洗。

他跟在我身后,居然也不必等我来服侍,倒让我有些惊讶:“你居然会做这些事?”

“母后怕我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不识民间疾苦,自我十二岁迁往建章宫读书,就经常让我出宫探访民情,借住农家。直到我御极才断了这方面的学习,我可不是连锅碗瓢盘都分不清的公子哥儿。”

我突然想起老师以前评论过他的话,不禁赞叹:“太后娘娘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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