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原谅他那时候要杀掉她吧。
这样想着,于棉棉拿起了心中的橡皮擦,将眼前这个项思齐与书中那个项思齐之间的等号,轻轻地擦去了。
他还是他,但他不完全是他。
面前的项思齐低下头,捏着于棉棉挂在他脖子上的钱袋子看,不由地眉头皱起。
那三个钱袋子绣得五颜六色,显然是女子用的,她竟说要送给他?
疯兔子!
项思齐眸中的火就要起来了。
“对啦!谢谢你啊思齐,那日在山中,是你留下的发带救了我。”于棉棉立在他面前,双手直直交叠在背后,眸中闪着认真的光芒。
不然呢?她以为自己忽然间获得了什么灵力?
他眸中的火气灭了下去,有一点想笑。
兔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也没有蠢到家。
正当四周安静,微风正好的时候,一丛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声传来。
“那两个妖人就在前面!快追!”
于棉棉扭头,只见身后来了一群捕快,他们举着烈烈火把,正飞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啊!快跑!”于棉棉鬼叫一声,揪起项思齐就朝前奔去,轻轻的风声擦面而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跑则跑,跑不掉就解释,解释不清再用武力。
于棉棉像一只拔了人家地里胡萝卜的兔子,携着胡萝卜就跑。
只可惜她的奔跑速度……拖了整个兔子家族的后腿。
冲出起跑线的那一刻,是于棉棉拉着项思齐,没跑几步就变成了项思齐拉着她。
捕快毕竟是捕快,跑的速度相当快,只听得后面的脚步声阵阵紧逼,于棉棉体内的那颗心一阵疯狂乱跳,热乎乎的脑袋有了一点晕眩。
“跑不动了!跑不动了!”于棉棉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又沉又软塌。
项思齐拉着她折过几个拐角,见一家歇了业的店铺门口有一个棕釉大缸,他提起木盖子就钻了进去。
于棉棉还双手扶着缸沿,如同卡壳儿了似的,抬着腿儿艰难地往里面爬。
从未见过这样笨手笨脚的兔子。
项思齐一把扣住于棉棉的肩膀,逮着她翻了个面儿,抱住她的腰将她一把带进了大缸中。
旋即,他搂着她在缸中蹲下,另一只手将头顶的木盖盖好。
“呼!”于棉棉松了一口气。
猛然一静下来,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声惊人,后背也已经起了一层汗。
项思齐抱着怀中又烫又软的兔子,任由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漆黑一片的米缸内,二人的呼吸声热烈交叠在一处。
因飞奔而产生的心跳,似乎在替他掩护着他的秘密。
只有这片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