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从小习武,他的反应力惊人,本能拉住胡亥,阻止幼弟犯险,但就在那一刹,扶苏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
他眼睁睁看着幼弟冲入黑暗,故意弄出响动,果然,那群刺客发现了胡亥。
“那边有人!”
“是秦贼的小崽子!”
“快追!追!”
扶苏眯着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亥儿,你不要怨哥哥……”
“这边!这边有人!”
刺客堪堪追着胡亥离开不久,又有一行人来到崖底。
扶苏握紧金马书刀,却见火光连绵,数十个黑甲武士向这边寻来,并非刺客,看这些黑甲武士的装扮,是扈行邹峄封宫的虎贲禁军。
“是长公子!”
虎贲禁军大步迎上来,惊喜的道:“当真是长公子!长公子无事罢?”
扶苏虽受了一些伤,然都没有大碍,摇摇头。
虎贲禁军左右寻找,又道:“长公子,可见到幼公子?”
扶苏眼神微微有些暗淡,沙哑的道:“方才刺客袭来,亥儿……为了保护予,孤身引走刺客,如今下落不明。”
“甚么?!”
“怎么会如此……”
“难道、难道廷尉说的是真的?”
虎贲禁军听到扶苏的言辞,爆发出一股窃窃私语,一个个眼神异样。
扶苏何等机敏之人,如何能发现不了虎贲禁军的异样,道:“廷尉?”
虎贲禁军面露为难,干脆道:“不瞒长公子,虎贲军已经抓住了几个刺客,经过廷尉李斯的刑审,刺客指认,是长公子您指使刺客,欲图谋害幼公子,手足相残!”
咯噔!扶苏心窍一震,他是个聪敏之人,天生一副玲珑心肝,更不要提眼下是重生而来,立时明白过来,想来这次行刺并不简单,除了刺杀,竟还有后招。
虎贲禁军道:“长公子,陛下已经连夜赶到,此时正坐镇邹峄封宫,廷尉李斯弹劾长公子,卑将也实属为难。”
扶苏平静的道:“将军不必为难,刺客并非予所指使,予问心无愧,自与你们回宫,分说清楚。”
“多谢公子!”
虎贲禁军护送着扶苏离开崖底,天色微微发明,众人已经回到邹峄封宫。
“长公子扶苏至——”
随着寺人通禀明,扶苏大步走入封宫正殿。
坐在殿中正首的男子大抵三十来岁的模样,岁月不敢在他的面容上造次,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皇帝冕旒,正是公子扶苏的君父——秦皇嬴政!
嬴政端坐,身畔侍立着一白衣男子,那男子眉目清秀,身形高挑,面带温和之相。
公子扶苏拱手道:“儿子拜见君父,见过小叔。”
那白衣男子正是嬴政的幼弟,公子成蟜。
扶苏刚刚拜见完毕,嬴政还未开口,便有人大步走入殿中,铿锵高声道:“长公子买凶行刺,残害手足,德行有亏,如何能主持此次的封禅大典?李斯以为,请陛下革除长公子筑台之职!”
“李斯!你凭甚么弹劾长公子残害手足?只凭那几个刺客的空口白牙?若刺客故意构陷长公子,你岂不是入了刺客的圈套,身为我大秦廷尉,竟如此武断,岂非不妥?”
李斯据理力争:“邹峄封宫遭遇行刺,如今长公子安然无恙,只是受些轻伤,而幼公子生死不明,丞相这还看不出来么,刺客不是受长公子指使,还能受何人指使?哦是了,难道丞相所指,长公子背后另有其人?那这个指使长公子之人,是不是丞相你呢?”
“李斯,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