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憋屈了一路,到家门口总算是硬气起来了,使出全身力气把院门推开,对着屋里就是一声吼:“老子回来了,还不出来扶老子一把!都是些白眼狼,真是白养你们一场!”
本以为骂一句就会有人出来,谁知道在院子里玩的孙子孙女在看见他的时候不仅不过来扶一把,还各自跑回屋子躲了起来。
儿子儿媳们都跟聋了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王远气得头顶冒烟,扶着门喘口气,就看见孙氏从屋里端着一盆水出来倒掉,擦了擦眼泪,才说道:“你别喊了,这些白眼狼往后都不会管你我的死活了。”
“啥意思?他们是我儿子,还敢不管我死活?”
王远不解,怎么自己出趟门回来,什么都变了?
他心里是有些慌的,但在孙氏面前,还是想装得强硬一些。
孙氏看他这么惨,原本不想这么快告诉他的,但见他还死要面子,还是捂着脸哭道:“你那几个不孝子,趁你不在家这几天擅自做主把家给分了,家里的钱财田地都被分了,只给我们留了一点,让我们自己过啊呜呜呜……”
王远顿时就愣住了,双腿酸软得不行,直接跪倒在地上。
“不孝子,畜生!”
不等他多说,孙氏又继续说道:“你被关之后,村民来家里闹事,小玉帮你说话,被村民们按着打受了重伤,回夫家又被丈夫打了一顿,直接休弃回家,如今人躺在床上还得要我伺候,你又落得这般田地,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孙氏边哭边说,想到被休弃回家的女儿和孤立无援的丈夫,只觉得日子过到头了。
“我早就跟你说你那几个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面上看着对你恭敬,但也只是因为你是村长,觉得你身上有利可图而已!你一旦出事,他们跑的比谁都快,还把你我害成这样!只有我的小玉,一心挂念着你这个当爹的,家里出事还不忘赶回来帮忙,却被那些人害成这样……”
这话是在院子里说的,阴阳怪气的语气让王家四个儿子很是不爽,想立刻出来说个清楚,却都被各自的媳妇拉着不让冲动,毕竟他们擅自把家分了确实有悖人伦。
但一心恨毒了王远的王老大还是忍不住第一个站出来,看着孙氏冷笑道:“事到如今,你倒是还不忘往我们兄弟几人身上泼脏水。从你嫁进来到现在这么多年,没让你干过一天粗活,从小衣裳都是我们兄弟几人给你洗的,后来娶妻生子,就让媳妇和女儿伺候你,我亲娘没享过的福全让你享受了。”
“但凡你安分一些,我们兄弟几人也不介意给你们养老,但你向来只偏心自己生的,明里暗里在那老东西面前说我们的坏话,导致我们父子之间离了心,更是怂恿老东西在村里祸害人,老东西如今有这下场,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如今你们一家三口也能团聚,让你的好女儿给你们养老,挺好的。”
看着面前这一幕,王老大心里一阵暗爽。
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可以把心中的不满都说出来了。
其他三兄弟见大哥都出去了,对着那老夫妻二人一人一句说着自己的不满。
比如受他连累,整个家族都被县令针对了,选村长不选王家人。
又比如从小孙氏是怎么欺负他们兄弟几人的,回忆起小时候那些黑暗的时光,几个大老爷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孙氏原本还想着给王远上眼药的,如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低着头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