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嗯了声,说:“过些天,我妻子生日,你有时间就过来玩玩,当是打发时间。”
“行啊。”谢茗君笑着应声,“具体是哪天啊。”
“这个不清楚,到时候听通知。”导师说。
挂完电话,谢茗君在日历上用力的画了几个圈。
再过几天入秋了,天气开始反复无常,上午晴朗下午阴雨不断,气温更是,上下两个温差。
下班,谢茗君一如既往的去北街,她举着一把黑伞,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吹过来,险些把她的雨伞吹翻。谢茗君稍稍斜了一下雨伞,视线下移的时候,耳边穿来一道浅浅的笑声,跟雨滴落下的声音是那么的融洽,几乎是瞬间的事,身体快过了本能,她伸手朝着旁边抓过去,指腹碰到了西装绸细的布料。
被抓住手腕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她的力度拉回来了,西装布料被扯直了。
这个画面属实不算美好,风吹过来,她的雨伞直接被风吹翻了,露出了里面的伞撑。
谢茗君咽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第一眼就撞进了那对明眸里,眸子干干净净的,因为震惊里面还残存着笑意,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尽管如此,她的手也不曾松开。
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落在旁边的护栏上、落在旁边的路灯上,如同打击乐进行到了高潮,发疯一样乱奏。
旁边花坛里的树被风吹抖动,叶片卷到了车流疾驰的马路上,也卷到了谢茗君的脚边,她往前迈了一步踩在了叶子上。
薄唇翕动着,却是一句说不出来,舌尖都好像被风吹凉了。
“冬……”
“冬茵,快点啊,待会还有个会。”有人在喊。
谢茗君看着眼前的人,她轻轻缓缓地吞了一口气,“冬茵。”
“……嗯。”
冬茵就站在她面前,手里也举着一把伞,是机场卖的那种一次性透明雨伞,质量看着比谢茗君手中这把要好。水顺着塑料往下落,她望着眼前的人,唇瓣相贴着。
之后她眨了下眼睛,沉默着。
雨水砸在地上,叶子堵住了下水道,冲过来的水流打湿了她的裤腿。
谢茗君攥了攥手,要碰到她的手腕时,又松开了。
跟她同行的人已经走远了,像是真有什么急事很赶地往前跑,再一个眨眼,冬茵已经走了,谢茗君握了握手中的伞,看着她穿着西装,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跑进了人群里。
这一眼其实很短暂,谢茗君没来得及细看,她并不知道冬茵有没有变化,跟新闻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性格变跟新闻里一样犀利,是个冷傲美人。那样儿,三年后的她们性格也太对调了。
她能回想起来伞下人那双眼睛,还能回想起伞上雨水是如何缓慢落下的。
四周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哪怕雨水倾盆,她被雨浸透,她也觉得那几秒是慢的。
谢茗君呼了口气,她一向注重面子,不知不觉却搞得这么狼狈了。
她在雨里站了一会儿,把翻过去的雨伞拉下来,她后退着走了几步,然后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