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贼人们嘴巴听到“灭门”一词,众人都无比愤怒,那些胜利的喜悦也被藏入心底,一张张脸庞涨红,不少人更气得浑身发颤。
幸好今晚火灾发生时,大家都在屋外登高玩耍,没有人伤亡,只有些人因救火造成轻度的擦伤烧伤;还有景德殿、景阳阁和几房东山道院毁了,其它殿堂则无大事,这下已经有门人去善后收拾了。
可如果不是他们抵挡下来,难道就要在这好好的重阳佳节,被人灭门了吗?老人小孩一百多口都不放过?甚至要制成那些尸皮?
想想都觉得害怕,想想都觉得心寒!
“他妈的孽畜!”谢灵运怒火冲天,不禁连连地大骂,心脏抽搐地痛,要不是关帝门画升级了,会有什么劫难?!
这一战门画吞噬了一百二十多只鬼怪,虽然距离升为金边还遥遥无期,却明显越战越厉害;神力还剩三分之一不到,又要啄磨着充能的事。
但他现在一点都顾不上,只有满腔怒火在燃烧,按这帮巫人说的,他们难道不是得了李修斌和神乐观的怂恿乃至帮助,才这么猖狂的要灭门吗?那些贱人难道不是同谋吗!?
那个姓李的,最先派阮先生来暗杀,没成功;斗才会一计自讨苦吃;这次又来借刀灭门,歹毒至极,欺人太甚!
“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南阳子微叹了声,此时没有足够的心神去思虑事情,气虚道:“阿客,此事由你全权处理吧。”
谢灵运目光凛冽,还能怎么办,硬朗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众人大多明白地点头,这句诗出自《诗经?相鼠》,意思是说一个人做得没有人样,没仪没德没礼,连只老鼠都不如,那干嘛还不快点去死?阿客是说,要动真格了……
萨奚听不懂,他望了那少年一眼,早就认出来了,谢灵运么……没想到,真没想到做主的竟然是个小子,他感到很荒谬可笑,宁愿相信铅汞道人才是幕后之主……
不然兄弟二人都要死在这小子手上?心里还有一丝念想,萨奚歪嘴阴笑出声:“放了我,今晚的事抵消掉你杀我弟弟的事,我们互不追究……”
“看来你是被打傻了。”谢灵运不屑一顾,半点跟他罗嗦的兴趣都没有。
萨奚满脸凶色,下嘴唇的一排青铜唇环摇摇晃晃,他鼓起一口气,嘶吼道:“你们想清楚了,罗摩宗在南疆,就是你们说的一派祖庭,门人无数,像我这样的鬼主,罗摩宗还有上百个,还有更强的耆老、毕摩……你们如果杀了我,麻烦只会更大……你们真想每个月,都有一个鬼主来上门袭击么……”
其他几个巫贼顿时装腔作势地鬼嚎起来——
众人闻言皱起眉头,铅汞师叔忧急的欲言又止:“阿客,真是那样也不好啊……”
谢灵运冷笑一声,这萨奚和阮觋不愧是兄弟,死到临头都说一样的屁话。他对师叔、也是对众人说道:“师叔,若是厉鬼,早就袭人了,只有无用鬼才吓人!他们现在任我们鱼肉呢,吓得了谁?你只要不怕,什么鬼都拿你没办法!”
铅汞师叔等人心神大定,都说让他处置。
萨奚终于相信是谁做主了,也知道这番无法善了,一时百味杂陈,不忿不甘惊惧无力……眼皮上翻、舌头破烂,他露出一个诡谲之至的神情,呕着血沫笑道:“是不是吓人,你们以后就会知道,准备好迎接一只只厉鬼的光临吧……”
“哦,是吗?问题是我不怕啊。”谢灵运上前一甩拳头,“嘭”的一声闷响,砸得萨奚的右脸颊都塌陷了进去,他晃晃拳,寒气道:“我也不会私下处决你,交由官府法办!”
“这样也好。”众人都点点头,南阳子亦是赞同,想要光明正大地讨个公道,无疑唯有走官府审判的途径。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容李修斌、神乐观那些人抵赖!
嘭!谢灵运又甩一拳,把萨奚的左脸颊砸得同样塌陷,是时候了,一笔笔的旧账一起秋后来算,以直报怨!
第二天一大早,谢灵运便带着一众道人,用板车押运着萨奚等贼下山,向着城中衙门而去。
沿途上遇到很多老百姓询问怎么回事,他们都把情况一一如实说出,直言神乐观勾结巫贼来杀人放火,百姓们听了全都为之愤慨,萨奚等人也被口水烂菜等东西扔得一身都是。如今谢道长正值是金陵红人,昨晚的神异天象又看过的,他们当然支持冶城山了。
一路纷纷扬扬的来到衙门,谢灵运立刻击鼓鸣冤,敲得那鸣冤鼓几乎爆裂,“咚咚”鼓声传得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