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神在言晃说出这句话之后,血红的眼中瞳孔骤然一缩,原本就算僵硬的手指此时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言晃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面前的村神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所谓的村神,不过是【阿娘】们一起用【戒指】储存下来的不同怨念一起组成的一个意念体罢了。
也只有村神的本身从来都不存在,【戒指】为能量媒介,才能解释为什么听到了那么多村神的消息之后【唐鑫的新书】上显示出来的只有【阿爹】与【阿娘】。
而【阿娘】的天赋只有【复活】一项,可见村神的本身与阿娘们没有关系,这种时候就需要一种媒介,便是【戒指】。
每一枚不同的【戒指】代表着不同的怨念。
五人同步的消息之下,《阿娘村》的每一位【阿娘】的经历却有不同,但又大体相同,全都对应着【村神】身上发生的事情。
但最让言晃埋下怀疑种子的还是这位【村神】从来就没有真正要对他动手过的意思,无论是昨天还是现在……唯一动了一次手,还是在他的挑衅之下。
【阿娘】的介绍中有写到,为了孩子再忍忍……如此爱自己的孩子的【阿娘】们,又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重手呢?
今早发现【骸骨之骸】时,当时的【村神】的杀意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那一口井!
针对那口封锁她灵魂不能往生的井!
她终于能够再一次的拥抱那一具……阿娘村中唯一的【尸体】了。
“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整个阿娘村,全都是假的对吧……阿娘?”言晃一双眼在黑夜之中极为明亮。
面前,村神的嘴角露出笑意,眼角流出血泪,从来都没有开口过的她,张了张嘴。
“晃晃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话算是认可了言晃的猜测。
言晃确实是猜的,他不确定这个村子到底是不是假的,但既然蒙对了,那也能说出他怀疑的点了。
“阿娘又不想伤害我,又一直在假装要杀了我……在第一晚时江阿爹告诉我,夜晚在外的孩子才会被村神遇上。”
“只针对孩子,却又不是杀害孩子……阿娘,你是在保护我吧?”
“夜晚的阿娘村,和白天的阿娘村……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其次就是,我从菲洛阿娘口中得知……你将她拦截出去,菲洛阿娘明明就是外村来者,有机会逃出去的话,依照您的立场没有任何理由拦截她,而现在……您的意志又有她的一部分。”
“会不会是……因为她们给自己的精神之中套上了枷锁,不敢离开,所以您才会初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因为,是她自己……拦截了她逃出去的路。”
“摘不下来的戒指,就是他们摘不下来的精神枷锁,无论是为了孩子再忍一忍,或是忌惮逃脱失败被抓住的惩罚……又或者更多,这都是他们本身已经对这种生活状况产生了习惯或者依赖。”
“这些,都是阿娘们沦落在此地徘徊轮回的枷锁,最终这种枷锁凝成实质,再由您……她们的意志送给她们。”
人生是起起伏伏的。
人的悲惨或多或少来自于外界,而悲惨从来不能定义。
人需要对比,才能有幸福与悲惨。
从某一角度来说,悲惨或幸福一是唯心主义的自我意志衍生产物。
如果一个人永远处在悲惨之中,这在客观来看是不存在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人自己将自己套入了悲惨的世界之中,不得出入。
从一开始,《阿娘村》的核心就一直是【阿娘】本身,无论是【复活】还是村子里男人们的所作所为,孩子他们作为【玩家】会退化为在【阿爹】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都是阿娘们套在自己身上的悲惨。
她们的一念之差,便是这个副本的结局。
是救赎,还是堕落,从来都是由【阿娘】们自己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