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常日里人都说琏二奶奶冷软心冷,手段酷辣,怎么你白担了这样个名儿,竟连个下人的名字也做不得主?”
王子腾夫人也不等丰儿走远,开口便道。
凤儿,丰儿。
这样的名字,谁听了不别扭?
王熙凤自己是现代人,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方才王子腾念时,她确实也感觉到了不对。
细思过往,原主记忆里这个丰儿并不算重要,不过原主没有要改,自然也有原因。
“婶婶不知道,她是二老爷送来的。”
王熙凤只简单说了一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花心思。
一个名字而已,别说叫丰儿,她就真要叫凤儿,难道就真能混淆了他俩?
这也太看轻了古代的阶级森严。
“你呀你,也太好性儿了,不过小产一回,养好了往后照旧能生养的,怕什么?
这几日也是府里太忙,我也有日子没来看你了,这一见了,简直不像你。
罢了,或是你命里当有此劫,且等撑过了这一劫就好了。”
王子腾夫人说着,又看了眼旁边平儿,
“你每日里也该劝着她些。
你主子性子自来要强,怕也只你一个贴身信得过了,你不劝她养好了身子,旁人只怕更不敢开口了,长此以往,不怕坐下病来,可就晚了。”
“婶婶可别说她了,现下已够唠叨的了,婶婶要再说,她更要絮叨个没完了。”
王熙凤忙笑道,又看看外头,强行转移话题,
“老太太那里,婶婶真不用去瞧瞧?
虽然时辰还早,但是昨儿夜里老太太带着家里大大小小妯娌姑嫂的一齐来看我,这屋里险些坐不下。
费了那么多神,又被我气着了,只怕是也没睡沉,这会子许是已经起了。”
起先还不以为意,听她说到最后一句时,王子腾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忽然松了口气了,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我就说么,从前那个嘴刁心眼多的王熙凤,什么时候变了这样一个乖顺听话的小媳妇了。
原来你现下是改了。从前大大咧咧恨不得人人知道你心思多,现下倒是学会沉稳行事了。倒也好,只要别憋屈了自己,吃了亏,就都行。
横竖还有咱们王家呢,你叔叔,自然替你做主。”
王熙凤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一掐,疼得立刻眼圈一红,赶紧转过脸去。
等回过头来,已经平静了不少,自嘲一笑:
“婶婶之前劝我的话,这些时日,我孤坐无人时常常想起。
只是我往日里只知立威,不敢施恩,不知道积攒下来多少怨恨,这回我小产,许多事也算看清了。也是我自己蠢,身边人的心都没看懂,抓不住,还能指望谁。”
“你还年轻,现下想开也不算晚。只是你这养身子的时候,可不好太过伤心。”
王子腾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头又看了一眼,
“想来你家老太太、太太们也快来了。
等都到了,让陈太医给你瞧瞧,他就是从前我同你提过的那个妇科圣手,几个侯府家的夫人都是他调养好的。”